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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顽石点头;由此可见,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画眉不过初出窠外,观万事皆鲜,故而顺景应时,随意啁啾几声,又不曾碍着我们甚事,爱妃何苦竟然伤其性命?”
      “庄子云: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裔执翳而搏之。”孟姥姥手捻佛珠,磔磔冷笑两声,“蝉既得意忘形,尽情噪叫,岂有不被螳螂捕食的道理?这只画眉鸟隐身碧叶深处,叽喳聒耳,扰了臣妾与陛下的清兴,自当该死。仁不掌兵,义不行贾;夫成大事者,必得铁石胸怀,虎狼心肠,便是兄弟妻子,只要碍着自己,也须下得手去。妾杀了一个宫女,陛下不忍;杀了一只画眉,陛下依旧不忍。陛下被执数年,历尽屈辱,脱身后尝卧薪尝胆,誓言复仇;何乃时至今日,犹然执迷不悟,持此妇人之仁耶?倘必坚执如此,则与珏儿庸懦犹疑又有何异耶?”
      费阿公闻言,默不作声,唯垂首望着地上的画眉鸟尸,心中终是老大不忍;来回踱了几步后,方复捡起刚才被打断的话题,说道:“当然,于我们而言,目下也只能把珏儿当做一颗招徕天下人心的棋子;将来一旦大业有成,我们便立即把他拿下,换上庆雄出来主持局面!”
      “好!”孟姥姥点了点头,复又换上柔声语调,接口说道,“陛下所言正合妾意!不过庆雄也有不尽人意之处:勇而少谋,刚愎自恃,又一心贪恋雯雯美色,还须悉心调教,方可托以大事;欧阳忠雄虽文韬武略皆备,颇具可塑之才,却又一直跟珏儿走得极近,和我们貌合神离。唉……”
      两人一边喁喁低语,一边踽踽慢行,竟渐渐的走至了“枫??亭”下;数日间不曾上得山来,此时四面环视,但见翠竹拂檐,碧蕉绕栏,又有清流纷披,倾玉泻雪,水声叮当,如鸣佩环,与往日相比,四围更多出了几分幽静清雅。费阿公闭口缄默许久,终于情不自禁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倘能不为生计所困,不为俗事所扰,每于三五之夜、明月圆满之际,坐此亭内,或凭栏读书,或煮茶操琴,悠悠哉哉,淡淡泊泊,逍遥度越时日,亦算不枉虚生一世矣!”饶是孟姥姥性情冷戾,心思刻薄,对此幽境佳色,也不免钳口无语,瞑目而思了。
      公孙黄石踱步过来,嘿嘿一笑,接口说道:“陛下所言,想来亦不过一时之兴罢了。倘若日日坐此凭栏读书,煮茶操琴,那苦心孤诣、处心积虑,又为着何事?那灭国之仇、夺妻之恨,又何日得报?”言语至此,突然四面环视一周,摆出满脸神秘的表情,嗓音也压得极低,“还是接着最初的话题说下去吧:目下赵祯那厮居于邓州城东‘张巡祠内,山人已遵夫人之命做了周密部署;只怕不过今日午时,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便要发生了!”
      “今日午时?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费阿公和孟姥姥几乎同时憬然而醒,颇不相信似的失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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