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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见正东一带数里开外的地方,熊熊大火窜越林木,几乎映红了半个天空,刮杂毕剥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又有尚未燃尽的草叶和灰屑挟着热气随风四散飘飞,烫得半个面庞灼热;明白大军粮草辎重已被焚燃,登时气得手脚冰凉,颤颤的抬臂指着欧阳忠雄,咬牙斥道:
      “欧阳忠雄,我赵珏原敬你是条汉子,是以不惜夤夜驱驰,邀你返邓,共创大业。不想你竟是如此一个小人,心口不一,反复无常。你……你走吧,我再也不愿看到你了!”
      “哈哈,王爷英明天纵,果有知人慧眼,一语中的!”欧阳忠雄索性仰天哈哈大笑;笑毕,圆?双目,厉声说道,“我欧阳忠雄原本打算给王爷和孔氏父子存些体面,预为他日相见留条后路。然而既为王爷撞破,干脆也就实话实说了吧:不错,确是我派人引燃了大军粮草辎重兵械甲仗。王爷试想,忠雄无端遭受不白之气,且差点给人取了性命,篡了兵权;忠雄又不是大肚弥勒,能容能笑,岂肯当真夹着尾巴一走了之?火烧大军粮草辎重,也算是对孔庆雄父子的一个小小报复吧!至于王爷嘛,忠雄另有一物相赠!”
      赵珏尚在疑惑之际,耳旁早“嗖”的一响,一支羽箭径奔自己而来;惶遽侧身时,却哪里躲避得开?不偏不倚正中前胸,撞得肺腑生疼,又“啪”的一声,堕于地上,原来却是欧阳忠雄控弦引弓,射出的一支没镝羽箭。
      “王爷,古人有割席断交之说,今忠雄亦欲仿效:此箭一出,忠雄与你,即从此恩断义绝矣!”欧阳忠雄哈哈大笑两声,也不待赵珏答话,便径欠身一揖,拨马率兵扬长而去,眨眼就消失在了苍茫雾岚里,直把赵珏气得浑身发抖,手捂胸口,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赵珏方才平息怒气,狠狠一鞭甩下,驱马沿了河道东向疾驰,直奔大军粮草辎重所在,几名亲兵急忙挽辔拍马,紧紧追随于后;涉过清浅河道,尚距一箭之地的时候,便觉热浪扑面,炙灼逼人;又见浓烟红焰当中,守卫军卒人影幢幢,往来奔忙,有的运水,有的扑火,然而火势早成气候,急切之间,又哪里救熄得了?
      一名小军头目乍见赵珏驰到,急跌跌撞撞奔跑过来,颤声禀道:“王爷,欧阳将军率军路过这里,派人放火烧了大军粮草辎重!王爷,小的们守御不力,请王爷重重治罪!……”
      赵珏手脚冰冷,心脏也仿佛停跳一般,木然坐于马背鞍间,眼睁睁的看着盛满粮草辎重和兵械甲仗的库院刮刮杂杂的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想到欧阳忠雄反目成仇率军出走,孔氏父子独木难支离心离德,如今更兼军无粮草甲仗,马上便将不战自乱。难道数年苦心孤诣的经营,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吗?难道数年报仇雪恨的愿望,就这样付之东流了吗?老天老天,你为何如此不公待我?赵珏赵珏,你既不能报弑祖灭家之仇,雪窃国夺位之恨,又有何颜面存立于这个世间?……一股又酸又腥的热流在喉内鼓荡许久,几次便欲喷薄而出,好不容易方才压抑下去,仰天叹息数声,顿时泪如雨下,哽咽不能再出一语。
      “不要走了欧阳忠雄!”
      忽然听得身后马蹄杂沓,杀声震天,赵珏急忙回头看时,但见黎明前的晨曦中,成百上千支火把就象一条长龙般的蜿蜒而来,又掠身而过,无数声音一齐嘶吼呐喊着,原来却是孔庆雄父子率军从后驰马急追而来。
      赵珏清楚两支队伍原本就是山匪水贼无赖盗寇,原无真正军纪可言,此刻双方火起,狭路追逐,除一场厮杀混战外,哪里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当下既不拦阻,亦不说话,唯痴痴茫茫的独自拨转马头,率领着一众亲军踽踽的返向邓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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