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拉住她的手腕，恳求道：“留下陪我吧！我不碰你，好吗？”
亦蕊心里柔软的深处被触碰，她无法拒绝，只得依言宽衣，躺在他的身旁。
胤?拉往她的手，深深呼吸，侧头一笑说：“真好，都是你的味道！”
亦蕊嫣然一笑，屏住呼吸，先闭上了眼睛。她的鼻子里充斥着瑶夕常用木樨清露气味，完全掩盖了自己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
渐渐地，亦蕊听到胤?轻微鼾声，他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显是已入好梦。可亦蕊无法入眠，浑身木然，一个个漂浮的影子，弘晖、彩娟、凝秋、阿玛、额娘，最后，伯?业牧城逦???食鱿至耍?撬?钊绾谔兜乃?郏?牖鸪『谝氯巳绯鲆徽蕖Ｋ?痪???执迂范G手中慢慢抽出。她双手抱膝，缩在床角，偷偷瞄着沉睡中的胤?。百般不满，千般委屈，似乎都在这片详和中消散了，或许太多的误会和利用，把恩爱这两个字拉得伤痕累累。亦蕊想起了初入紫禁城时，新婚燕尔的岁月。若胤?不管皇上的圣旨，执意处死李怡琳；若胤?不要因为宠爱立言，放任她处罚凝秋；若胤?没有杀死刘?遥?磺谢嵩趺囱?坷钼?找阉溃?⒀钥赡懿⒎呛λ滥?锏幕鍪祝???铱赡苋栽谑溃?撬?械男慕幔?训谰驼饷唇饪?耍克?挚梢匀グ?媲暗恼飧瞿腥寺穑
这时，胤?咳嗽了几声，低沉地说：“水，夕儿……水……”
听到“夕儿”，亦蕊的心如被牛毛针剌了几下，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倒了一杯水，扶起迷迷糊糊的胤?，将杯子递给他。
水刚到胤?唇边，便被他吐了出来，粗声粗气地说：“呸呸……这么凉，怎么喝？夕儿，你……”这时，胤?已醒悟身边的人是亦蕊。
亦蕊脸色木然，说：“妾身知罪，再去给爷换一杯！”
“不，不必了！”胤?喝着水，心虚地看着亦蕊。
二人皆再无心思入睡，胤?叹了口气，说：“其实水并不凉，只是往常夕儿总热着水，暧暧地让胃很舒服，习惯了那个温度。”
亦蕊道：“夕儿体贴温柔，由她照顾王爷，再好不过。”
胤?点点头，说：“夕儿的确是个贴心人儿，但蕊儿，我心里一直有你的！”
亦蕊低低地说：“王爷心里难道没有夕儿？没有立言吗？”
胤?怔了一下：“男儿三妻四妾，心中肯定都要牵挂，但你肯定与她们不同！”
“因为我是妻，而她们是妾吗？”亦蕊说。
胤?被她的咄咄逼人问得哑口无言，说：“除了名份外，这二十年的情谊，也是她们不能比拟的啊！”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亦蕊低吟道，“王爷，你希望见我、立言、瑶夕伤心吗？”
“当然不！”胤?坚决地说。
亦蕊苦涩地说：“女人间，如同官场上有着规律。王爷爱了其中一个，剩下的必然会伤心，而伤心会转成痛苦，痛苦便会寻途径发泄。深闺高宅，发泄的对象有谁？总不能对您，只能在姐妹间勾心斗角，争宠斗艳，互相对付。”
胤?想起了许多往事，默默地点点头。
亦蕊又说：“我不想伤心，也不想让别人伤心。所以……”
“所以什么？”胤?直视着亦蕊的眼睛，“难道二十年夫妻，你的心中没有我？”
亦蕊不答。
胤?急了，摇着她的肩膀说：“你主持大局，闯畅春园，救我出困。火场夺药……你会为我做这么多，你是爱我的，对吧！对吧！”
亦蕊道：“就像爷说的，我是您的妻子，更准确的说，我是雍亲王嫡福晋。”
胤?疑惑地说：“这，这是什么意思？”
亦蕊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说：“二十年的相处，爱过、怨过、误会过，我们都担负了太多责任，并不能像普通夫妻那样去爱。你所处的位置，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理解，也会帮你，这是嫡福晋的职责。”
胤?沉重地说：“蕊儿，你爱我吗？”
“亲情重如山！”亦蕊说。
胤?愣愣地看着她，面色无比难看，他退后几步，坐在榻上，双手抱头，低低地说：“你将夕儿传来吧！”
“是，王爷！”亦蕊穿好衣服，向胤?告退，踏出清晖室。
已是子夜时分，微凉的夜风吹落亦蕊的风帽，独行的身影如寞落的精灵，两行清泪挂在粉腮，永不散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蹉跎年华耗白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