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慕娘子,为何还要伤害娘子的家人?他并非是那种人......”
“不是他,那是谁?”沈宁意冷笑着,又开始一步步向白尔靠近。
白尔环住孕肚,面上却依然从容不乱,一双眼紧盯沈宁意:“温娘子,你刚才被我吓退证明你心中还是良善的,你与贺汀相处这样久,他是什么人你心中难道还没有一点了解吗?”
“我敢发誓,此事绝不是贺汀所为。”白尔四指并拢高悬,目光灼灼不让,“我知道是谁。”
“温从宁”步子停住了,她站在原地,目中露出些迷茫和不可置信:“是谁?”
白尔踌躇再三,双唇紧抿,最终还是吐出了几个字:“是白玉钦。”
“温从宁”木在原地,面无表情,她木楞地往前走了两步,那柄刀啪地从手中脱落坠地,她长睫迟缓地闪动,片刻后眼中流露出些惊恐来。
白尔见她状况不妙,正要出言相劝,“温从宁”的脸上却倏地露出个笑来:“那不一样吗。”
她的笑容又飞快沉寂下去,像是已经想通一切:“一开始我就不该上山,如果不遇到贺汀,又怎么会卷入他和白玉钦之间的争锋。”
“我的家人也不会死......”沈宁意颓然地瘫坐在地,眼中流淌出泪来,“都是我的错。”
白尔扶着腰心中不忍,正要言语劝慰,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她侧脸去看,见贺汀的双眼慢慢睁开,似是听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白尔惊得扶着床榻一角站起身来,而“温从宁”也似乎察觉到贺汀醒来,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眼正无措地往这方投来。
白尔心中一叹:“我先出去。”语罢她扶起腰,一步一步往外挪去。
这方贺汀一双眼看着头顶房梁默不作声。
只待白尔终于走出门去,为她二人合上房门,贺汀才闭了闭眼,又叹了一声。
“阿宁,地上凉不凉?”他声音有些发哑,却还是好听。
沈宁意正在心中暗思自己方才是否演得太过用力,有些虚假,蓦地听到贺汀一句关心,怔忪片刻才回道:“啊?”
贺汀:“......”
“阿宁,你能扶我起来吗?”
沈宁意只觉刚才和白尔“对戏”时营造的悲惨氛围已被完全打散,她噢一声,顶着哭得通红的双眼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贺汀坐了起来。
贺汀神色复杂地落在沈宁意身上,还未说话便先咳了几声。
沈宁意又回了神,重回了角色当中。
她泫然欲泣,站在塌旁好似不敢直视贺汀:“你都听到了吧。”
贺汀嗯了一声,还在劝慰她:“阿宁不必自责,我早就知道是白玉钦在背后主谋,只是眼下并没有他的把柄,才没有告诉阿宁。是我的错。”
他若这样好说话,之后“温从宁”要如何与他决裂?
沈宁意惊异地瞟他一眼,又蹙起眉来,轻咬唇瓣讷讷开口:“那你也知道我在给你下毒?”
“嗯。”贺汀答道,“我尚年轻,不过养一养就好,阿宁也不必忧心。”
从未见过贺汀这样好说话过,上次自己扎他一刀他提了好几回,怎么这次是这样轻轻放下的姿态?
沈宁意心中惊疑不定,正想着要怎么继续硬着头皮编下去,那厢贺汀忽地说话了:“阿宁,地上那刀就是你当初刺我那把吗?”
怎么又扯到那事?沈宁意顺着贺汀视线看过去,那刀横在地上,很是扎眼。
虽然她将无意剑变做刀,但那剑柄与刀柄仍然一致,背面还刻着贺汀刻下的“无意”二字。沈宁意心中一慌,飞快将那柄刀拾入袖中。
沈宁意似是听到贺汀轻笑了一声。
“怎么?”贺汀的语气忽地变了,“温娘还要留着之后再来刺我?”
沈宁意诧异回头:贺汀怎么态度又变了?
但这却是她此刻对贺汀正需要的情绪,她顺势冷着脸后退一步:“你我之间,本来就只有这种可能。”
贺汀声音冷清清的,没什么情绪:“温娘子若是真这样想,还是尽快离开吧。”
沈宁意还记着自己还有一场和贺汀的亲密戏份,她听得关外蛮夷还有一日脚程,那“温从宁”与贺汀同床共枕便是明晚之事。
“我不走,”沈宁意语气坚定,“我伤了你,等你伤愈之后我才会离开。”
贺汀静了片刻,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沈宁意不管不顾,心道反正是最后几日和他相处,心一横,咬了咬牙坐在了贺汀面前。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贺汀青丝微散,衣衫微开露出内里紧实白玉一般的胸腹,双唇紧抿,苍白却更显肌肤如冷玉般明透。
他此刻双眸正定定凝视着她,其中光华潋滟,似有情绪正在翻涌不定。
沈宁意看不大这情绪,她心思飘忽,只盯着贺汀颊边泛起的玲珑酒窝,心中发痒要想戳上一戳。
她也终于彻底感受到贺汀已是个成年男子,他的宽肩窄腰,抑或是充斥着燥热的体温都近在咫尺。
可他还在病中。
沈宁意忽地想到,明晚他行不行啊。
第 69 章 行不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