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花照觉得这淡墨轻和的天空特别高特别蓝,呼吸之间,全是清新的气息。
前面,是一大片金黄色的穗草,穗草里,有白色的水鸟出没。
柳三月随手抓起一把沙子撒出去,水鸟受惊,纷纷展翅,一时间,竟然无数的白色翅膀遮天蔽日,整个天空仿佛都为之一黯。
“林花照,你看这像不像白鹤?”
她惊奇极了,这里,居然也有这么多的白鹤。
但这些白鹤,翅膀更大,更加雪白,发出的声音更加响亮清脆。而且它们的嘴壳子是红色的,翅膀末尖却墨一般黑,黑白红三种最鲜明的颜色汇聚成一种令人惊异的风景。
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水鸟。
他顺着她的目光,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红嘴白鹤立即飞了过来。
好家伙,只见它张开的双翅,起码一丈多宽。
它飞过来,停在林花照面前,站姿十分优雅。
林花照惊奇极了:“它这是什么意思?”
柳三月不答,只拉住她的手,下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
不不不,不是自己飞,是坐在白鹤的背上,整个飞了起来。
白鹤飞得很高很平稳。
下面的大片穗草变得很渺小,蓝色的湖水,绿花,统统都变得很小。可紫纱一般的云彩却越来越近,仿佛贴着脸,随手一抓便是一大把。
“林花照,想不想玩刺激一点的?”
她还没回答,白鹤忽然俯冲下去。
她根本来不及惊吓,已经被一双大手紧紧搂住,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跌落在了软绵绵的湖边草地上面。
她软绵绵地躺在草地上咯咯大笑。
他也躺在草地上,听着那熟悉又久违的笑声。
呵,好久,她没有如此大笑了。
而以前,她天天都会这样咯咯大笑。
他也如释重负。
他舒展了双臂,像她一样仰望着天空。
她忽然非常喜欢这个地方,但觉此生就在这里终老,也不会觉得烦闷或者孤单。
她看了看自己枕着的那只手臂,很自然地伸长手,和他十指交扣,问:“柳三月,你会因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笑起来,轻描淡写:“这对我来说,不算代价!反而是收获。”
收获?
这是收获?
她不敢再问了。
“林花照,等你彻底痊愈,我们就去锦关城一趟。”
她的眼睛忽然亮了。
他把这一丝细微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柔声道:“以后,你无论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她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护法部。
弹劾柳三月的本子已经堆积如山。
当然,这些折子,巨大部分都是护法部的小神以及掠剩尊者的一些故旧朋友所递交上来的。
纠察灵官一本一本看过去,然后,又拿起一本,瞄了瞄,随手扔在一边。
“灵官,不再仔细看看吗?”
纠察灵官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掠剩,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毕竟,对于他的这副“尊荣”,任何人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这些折子基本大同小异,没什么好看的。”
掠剩愤愤地:“大同小异?难道柳三月犯的弥天大罪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和凡人私相授受,给凡人秘而不传的神器幽司银戒,又暗中派出扫地妖阻挠本尊执法。他这是公然和我护法部对抗。如果不加处置,日后,护法部的威严何在?”
纠察灵官把所有本子一推,站起来,高深莫测地看着掠剩。
掠剩有些意外:“灵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太阳近一个月不落山,掠剩尊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掠剩:“……”
“太阳九王子的下场,掠剩尊者应该不会陌生吧?”
掠剩急忙道:“我只是让太阳不落山,并未让太阳炙烤!那时候是冬天,温度也没有升高。我可不敢触犯这个天条……”
“你能派九头蛇,柳三月自然能派扫地妖。毕竟,他也没有亲自出手,你说,我能怎么办?”
掠剩大怒,指指自己的头脸:“他这还叫没有亲自动手?那什么才算亲自动手?再说,他犯戒了!他现在真的犯戒了!”
纠察灵官看了看东天西门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他已经通过验视仪,出去了!!!只要不再进来,破不破戒,与我何干?”
掠剩一怔,不解其意。
可下一刻,便狂喜大叫:“他走出去容易,只怕进来就难了!”
纠察灵官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既是如此,掠剩尊者还有什么好不平的呢?这安天大会,还没正式开始呢。你还在护法部,你还坐着这把椅子。可是他,再也没机会踏进来了。”
掠剩意识到什么,立即问:“灵官,这安天大会到底哪天正式举行?而且,这次的主题到底是什么?”
纠察灵官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头:“掠剩尊者,你的委屈我都了解。不过,你就算要做什么,最好现在不要轻举妄动。至少,你得等尘埃落定,那时候,你们要清算什么冤什么仇,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但现在,你不能让我难堪。”
第九十七章 柳原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