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他确实有模糊的印象，同样还有很多靠近陆?h的记忆。
——只是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感受着自己完整的身体。
“对不起。”他闷闷对陆?h道。
如果事情确实是这样的话，那他确实是错怪陆?h了——他把这个人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而陆?h确实没有违背他当时留下的愿望，把孢子养大了。
“没事，”陆?h倾身靠近他，那双素来淡漠无感情的冷绿眼瞳里似乎涌动着某种难言的波澜，他声音压低，道，“……你活着。”
是，他活着。
他还活着。
金色的曦光映照碧绿的草叶，微风里闪光的尘埃轻轻浮动，像一场梦。
安折轻轻抓住陆?h的袖角。
这时，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他记仇已久的那件事。很久前的那一天，他敲开实验室的门，看到了孢子，他以为孢子属于自己，会主动飘向自己的方向，它却飘去了陆?h所在的地方。
陆?h轻声道：“是你想到我身边。”
安折微微垂下眼。
“我不知道。”他道：“那时候……”
那时候，他和陆?h并不能算有太好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现在，他和陆?h的关系就能说好了么？
他抓着陆?h衣角的手指逐渐收紧，然而这些云烟一样纷乱的思绪在他抬头和陆?h对视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是2月14日，四年前的这一天，他和陆?h在深渊的旷野上遇见了。
后来，他们短暂相处。再然后，他沉睡了三年，陆?h也养了三年的孢子。
他们或许没有认识太长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相处的经历，和别的人们之间的关系相比，确实算不了什么。
但是，对他们两个，对一个异种和一位审判者而言，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像对方那样了。
风里，他就那样和陆?h沉默对视。
良久，他听见陆?h低声道：“谢谢。”
他问：“谢谢什么？”
“很多。”陆?h语声淡淡，目光却从未从安折身上离开，他伸手轻轻搭在安折的侧脸上，音色微哑，道：“最想谢审判日那天你等了我一晚上。”
安折笑了笑，明明很高兴，却又有点酸涩，他声音也微微沙哑了，说：“那我也谢谢你一直在放过我吧。”
上校色泽浅淡的薄唇勾了勾，低头亲了亲他眼角，一触即分。他冷绿的眼瞳里是安折的倒影，安折忽然觉得这颜色很温柔。
而陆?h就那样看着他，安折被压在草地上，他起先觉得这人的目光很温和，后来却慢慢升起一种危险的直觉，像是被什么会吃人的兽类在密林里注视着，而它下一刻就会扑上来。
在陆?h倾身下来，彻底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颈间时，这种直觉达到了顶峰。
———而他们又离得那么近，毫无缝隙，陆?h的呼吸和心跳就在他耳边和身上。
安折迟疑地伸手抱住陆?h的肩膀，用自己有限的知识分析目前的状况。
然后，他小声道：“你是想和我上床吗？”
就听陆?h轻轻笑了一声，是略微低哑的气音
然后，陆?h道：“谁教你的？”
安折：“肖老板说的。”
“肖·斯科特，”陆?h准确地说出了肖老板的名字，道，“他还说了什么？”
安折道：“都差不多。”
总之肖老板的语言都是围绕这两个字展开。
陆?h道：“如果是，你怎样想？”
安折努力思考。
“那……”他道，“那肖老板真的很神奇。”
他原本觉得肖老板的说辞毫无道理，可是现在看来，竟然连审判者都被说中了。
他如实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陆?h。
陆?h埋在他颈间低低笑了起来，听起来竟然还很愉快。
笑完，这人翻身，和他并排躺在草地上，安折转头看他，见这人确实是放松的，他从前从来没有奢望过总是活在夜色里的审判者会有这种神情。
陆?h道：“还有谁想和你上床？”
“霍森吧，我跟他们的车来基地的时候。”安折边回忆，边道：“好像还有乔西，在三层的时候，也有一些佣兵。”
“你呢？”
“我不太喜欢他们。”安折想了想那些人的目光。
就见陆?h也看他，眉梢眼角那薄冷的弧度舒展开来，是一种明朗的神情，像此时此刻吹拂过旷野的山风。
安折有点出神，假如时光重来，假如陆?h不是审判者，假如他是个无往不胜野心勃勃又重权在握的年轻军官，或许他的神态会常是这样。
“那，”就听陆?h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安折用疑惑的目光询问他。
只见上校笑了笑，很好看，像这个时节里刚刚化冻的冰雪溪流。
“走了。”他从草地上起身，迎着曦光朝安折伸手：“带你找安泽。”
安折也伸手，被他拉了起来，跟上去。
“哪里不一样？”他问。
“哪里都不一样。”
安折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吗？”他问。
这次上校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w
后续还有，不定期更新，爱你们！
第 85 章 某一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