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太和殿内
「…在位的西狄王胸无大志,一心修仙,对於艺术宗教较为投入,近年应不会来犯。」江行云淡淡说道。
「很好。三皇儿此次赴西狄有功,封赏凌霄城。」楚魏帝江朝殷微笑听完江行云一年行走西狄,将西狄布兵状况与朝堂战和两派角力打探清楚。
「那北越的状况呢?」楚魏帝江朝殷看向江行风与兵部尚书。楚魏太掌兵权,军队训练由江行风主政。也因此,各皇对江行风极为忌惮。
「今年冬季严寒乾燥至今尚未降雪,将影响明年农获。由於今年冬季较长,北疆缺粮越发严重,导致北越游牧族民近日异常集结,常犯北疆。已增屯兵在犁城。目前仍严防北越挑拨两国军民引起战事。」江行风平稳地说明了北疆情况,这四个多月来,北疆游牧民族异常集结,这是往年没有的事,让他心生怀疑。
「异常集结吗?」楚魏帝皱了眉。「那你留心犁城军饷配给问题。」
「是,儿臣已确认过犁城军饷可至明年二月无虞。另应严防抢粮的威胁。至於之後军粮调度,还需父皇批准过年後由兵部刘启押粮前往北疆。」江行风心细如发,已命人严守军粮,并另行训练精兵3万,以备不时之需。
「很好。那便於元宵後动身吧。」楚魏帝对江行风点点头,又向众卿道:「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众卿辛苦了,今年秋收尚丰,政事稳定,各赏封50石。另依众卿本年度采办公务表现,论功行赏白银锦帛。来年还需众卿倾力为楚魏万民谋福。」楚魏帝每年过年前都会进行封赏,让各官员在本俸以外,还有津贴,为的就是让各官员不要为了本俸不足养家而贪污,更有犒赏。
「谢皇上圣恩!」众卿一同跪拜谢恩。
「众卿平身。是否还有其他政务要奏?若无要事,则本日朝会便在此结束了。」楚魏摆摆手,让阶下官员平身。
「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提?」一名玄色袍服儒生打扮的老年男开口。
「萧爱卿,何事吞吞吐吐?说。」楚魏帝有些疑惑,礼部尚书萧品言乃萧太后的伯父。
「事关太妃节操,请皇上明察。」萧品言年逾七十,声音沙哑,但这声量却让朝堂内所有官员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江行风此时才正眼瞧了萧品言,正巧对上了秦明月的眼神。秦明月一脸淡定,看不出情绪。江行风微眯了眼,转而看向萧品言。只见萧品言低着头,状似谦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後宫之事,怎让萧卿也插手了?」楚魏帝挑起眉,他对後宫并没有太大兴趣。尤其是儿臣妃妾之间的情事。他知道江行风与秦相千金处的并不好,但似乎轮不到萧品言置喙。萧品言讲什麽太妃节操,到底想说些什麽。
萧品言抬起头来,满是皱纹的脸嵌着一对小眼,目露厉光,振振有词地说道:「後宫的确并非微臣插手。但是太乃储君,太妃为未来皇后人选,其品德操行皆应符合贞静洁美,纯白无瑕才是。但臣查过传闻太大婚十日,白绸未落红,太妃的贞洁有疑!若是如此,怎能担当太妃重任?而太殿下不知是受人蒙蔽,不知此事,还是蓄意隐瞒?」
「萧爱卿,说这话可知代价如何?在朝堂上指涉太妃不洁,可要有凭有据。若此事为真,不只有废妃一途,太与秦相也脱不了关系。」楚魏帝睨向江行风与秦相。
只见江行风薄唇微抿,波澜不惊的模样。秦相面无表情,但嘴角向下微弯,眼看是动了气,还在压抑。他了解自己的儿。若是太妃不洁,绝对不会隐忍。他知道夫妇俩不睦传闻,难道是因为这原因?但江行风寿宴那日先来拜见时,并未瞧出端倪。现在又是在演哪出?而秦相视女为珍宝,难道是蓄意隐瞒?
「是!微臣知道!彤史应有纪录,但请皇上鉴察!太妃不贞,微臣奏请废妃!」萧品言硬是不退让,彷佛亲眼看过白绸似的胸有成足。
他早已听过这传闻,又听闻宫内信使来报前日大皇酒後浑话,只认为这事必须上奏。若是太妃与大皇秽乱後宫,理当枭首。不过,他不打算杀大皇。他只打算除去太妃。太妃位置空下来,他萧家的女儿才有上位机会。
「是吗?太,你可知此事?」楚魏帝似笑非笑看向江行风。
这可稀奇了,他的儿戴了绿头巾怎可能忍得下去。楚魏帝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反倒想看看自己的儿怎麽处理这事,脸面受辱,会怎样反击。一副看好戏的样。
「…白绸未落红,确有此事但,儿臣的私事难道要昭告天下吗?」江行风开了口,声音低沉压抑。
「太此话差矣,若太妃并非处,并不需隐忍!此事事关太妃所诞皇嗣!若是不贞,岂不玷污皇族血统!怎可不慎!」萧品言话说得更重,一副太妃已怀上了孽种,就该立即赐死的表情。
「萧尚书,你一字一句编派太妃,可有证据?白绸未落红,又能证明什麽?太妃贞静羞怯尚不能承欢,这事要逼我在朝堂上说?」江行风冷眸一闪,狠戾如刃。
这句话堵得萧品言无话说,没想到太居然维护太妃至此。他不死心地说道:「…太殿下可不能为了面而私心维护太妃。否则为何这四个月太殿下冷落太妃?众人皆知你俩夫妇不睦!敢问又是何因?」
「私心维护太妃?」江行风冷笑。「我与太妃如何相处这事,也要向萧尚书交代?不嫌僭越职权?我记得这可是局尚仪局的事。萧尚书可是把手伸进了局?消息如此灵通的可笑?」
「不,不是这样…」萧品言听江行风话锋一转,竟将矛头指向他野心恁大,胆敢僭越管起了後宫,心头一跳,冷汗涔涔。
「再者,朝堂原为议事殿堂,方才父皇才说过,要众卿为万民谋福利,敢问萧尚书现在在做些什麽?可要本王说你的儿在本王寿宴时托了皇后娘娘送了孙女萧诺雪进东宫做为贺礼?可是认为本王是好色之徒?再者,论起萧家孙女,其行径放荡,在寿宴上公然挑逗本王,气走太妃,这事你可知道?若是不知,各皇皇女可以作证。此次你上奏指涉太妃不贞,可有半分不是为了你的孙女?本王奉劝你先管好你家女眷,贞静这两字怎样写。」江行风冷笑连连,话音如冰箭,一箭箭嘲讽似地射向萧品言。把行歌身体不适提早离席的事一把赖到萧家孙女身上。
谁不知你萧家原先就支持三皇竞逐储君大位,如今送进萧家世族女,不是细作,还能做些什麽。要攀附太,迟了。你胆敢在朝堂上不给本太脸面,那我也不必要替你留颜面!你要抹黑行歌,那我便栽赃你的孙女。看你萧家女眷还有没有人敢娶!
江行风这一段话,可真是狠绝。几个和萧家有订亲的官员都倒抽一口气。不仅是为了萧家女眷的名声,也是没想到江行风竟在这场合狠狠地抽了萧品言,安了个教女无方的大帽。
「太!你!」萧品言老脸一红,没想到江行风这话竟然反讽了自己的族女更加淫荡。
「太殿下,恐怕误会了萧尚书。尚书也是一片忠诚。萧太守之女若有冒犯之处,私下说她几句便是,毕竟她也是太的人了,何必在朝堂上如此针锋相对?」发话的人是萧太后的胞弟萧智,安国公。居然直接将萧诺雪直接安给了江行风,一副太已经吃乾抹净,就该给萧诺雪名份,而非令人难堪的娈婢。
「安国公这话说得有道理。既然太妃与萧诺雪皆是东宫的人,那便随本王发落!萧尚书年纪已大,与其花费心力在干涉东宫後宫如何,不如好好专注於政事,若年老智昏无力於政事,不如趁早告老还乡吧。省得在朝堂上浪费众人时间,听他挑拨离间!」江行风言词更冷,不怒反笑。那清俊的容颜一笑风华绝代,但熟悉江行风个性的几个皇,都感到寒意。
江行契在一旁听萧品言与江行风的争执,内心冷笑,没想到连太妃都让江行风戴绿帽啊?奉晴歌那味儿够美,让他那里的侍妾、宫婢、娈婢个个失了颜色,就不知道是谁吃了太妃,若是自己也能一亲芳泽,该有多好?
「太殿下!恕我无礼了!就算白绸这事不说,太殿下可知太妃与人私通传闻!?」萧品言在官场上四十余年,萧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贵家世族,哪能听太逼他辞官,吞不下这口气,完全暴怒,口不择言。
「大胆狂徒竟敢胡言乱语!」江行风听了这话才真的动了气!
「这事你问大皇去便知!老臣一片赤胆忠心,绝无虚言!」萧品言还要说,硬是把江行契给扯了进来!
「萧尚书不得胡说!」安国公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江行契瞪大了眼,居然提到自己?干我屌事?
楚魏帝此时皱起了眉,不悦地说:「萧尚书,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皇上明监!大皇他与太妃私通!」萧品言豁出去了,既然太殿下要如此冷绝,那就玉石俱焚吧。
江行风听见这句话,微愣,而後握紧双拳,一双虎眸扫向江行契。
「关我什麽事!?」江行契大怒,心里想想意淫秦行歌就罢了,都还没吃到嘴边,就赖他身上来!?
「大皇酒後醉言,你也当真!?是要陷萧家不义?!要让众人误以为太殿下治家无方,如何治国?!」安国公赶紧介入,此时对萧家这位长辈也是杀意横生!但这机会,岂能不落井下石?
酒後醉言?
这刀可利的狠呢
江行云初听见白绸未落红时有些讶异,再听到江行契与秦行歌私通时,讶异更甚。那个秀美纤细的小女人,和自己独处时如此美好单纯,就如江行风说的,贞静自持,怎会如此淫乱呢?江行契这辈什麽成就都没有…这次可真的干了一番大事了。
冷眼看着这四人针锋相对,更见到安国公分明没有安抚的意思,反倒是落井下石了。他知道安国公与萧家支持自己,但这情势卷入可不好,还是隔山观虎斗便罢。
「都别吵了!真当没有王法了!」楚魏帝眼见事情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大怒拍桌爆喝!
四人才安静下来。
「到此为止!你们四人还有秦相,全都到御书房来!其余人等今日朝堂之事要有一句泄漏出去,全部抄家灭族!退朝!」楚魏帝怒极,出了这等丑事,太史会怎写?他的太到底在做些什麽?!
看着江行风阴沉冷厉就要杀人的表情,江行契惶惑却又无赖的表情,萧品言愤怒发红的面容,还有安国公看似平静,却是充满权谋的狐狸表情。江行云低首淡笑,信步走出了养心殿。
经过秦相时,他抬眸看了一眼秦相。
秦明月也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敢情秦明月把今日之事都怪到自己头上了?江行云暗叹,自己可没有唆使谁啊。倒是有一人,反而比较有嫌疑呢。他搜寻了一下看向二皇江行临。秦相随着他这眼神,也转而望向江行临一眼。
只见二皇江行临面容严肃,不发一语,向殿外走去。
老二这个正直的面容可真是让人怀疑不起来呢。江行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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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太子妃不贞,老臣奏请废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