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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东宫女官争坐首,煞费苦心是何人[1/2页]

【绮户重阁,行风织念】 时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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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娘娘醒来再说吧芯儿端了一只托盘踏入流云殿寝宫,蹙眉说道:「采血也要娘娘同意才是。」芯儿在香几上搁下了托盘,托盘上四杯白瓷茶盏与一杯铜胎鎏金掐丝珐琅茶盏。
      「…也行。」沈琼玉凝视着行歌呼吸平稳,一手搭上行歌手腕,轻掐指指节,脉搏虽有跌宕,但还能接受。
      「姊姊们,这是甯离与甯芰准备的冰糖燕窝,孟夏阴雨连绵更显闷热,先嚐嚐吧。」芯儿伸手推了推拖盘示意。
      甯仪与秦翊交换了眼神,沈琼玉也注意到了。
      芯儿自然也瞧见这麽明显的神色,脸色一整,自个儿先端起了白瓷茶盏,掀了茶盖,笑盈盈地说道:「姊姊们现在是一朝被蛇咬,连自家人都怀疑了?那好,我先用,弭平众人的怀疑。」语罢,拿起调羹一口接着一口喝了起来。
      「妹妹,你想太多了。」甯仪赶紧开了口,浅笑道:「不是怀疑你,而是这宫岂是人人都能喝得起这冰糖燕窝,咱们宫婢身分不到,你又不是不知。与体制不合,到时候局怪罪下来,谁要担这责任?」
      「甯仪姊姊,你放心吧。这西都是一些零碎燕窝渣,我们是沾娘娘的光,且也在为娘娘试毒。更况且现在备膳的人可都是甯字辈与秦家人,不是吗?还是我下次乾脆端一盅过来,在姊妹面前当场分装,免得众人多疑?」芯儿挑了眉,一碗燕窝羹已喝了见底。
      芯儿一番话说得尖锐,甯仪虽有不悦,却是淡笑说:「若是如此,当然最好。若我们做事能尽量谨慎,自然被人怀疑的机会少得多了。」
      「你!」芯儿听了怒极,扬声说道:「就不要怀疑到最後,才发现自家出老鼠!」随後拂袖而去。
      甯仪见状,嘴角勾起冷笑,转身向沈琼玉无奈地说道:「沈大夫,抱歉,让您看笑话了。我先替您安排住处,这冰糖燕窝就先撤下吧。」随即伸手要撤去桌上的托盘。
      「慢。」沈琼玉出声阻止。甯仪看了沈琼玉一眼。
      沈琼玉平静说道:「让我嚐过吧。」
      「但…若是有问题…」甯仪有些迟疑,要是毒害了娘娘与沈大夫,要如何太殿下与大理沈家交代?
      「放心。」沈琼玉笑了笑说:「若在这种状况下毒的人,只能说她真是胆大包天,胆识过人。她那碗也留下吧。」更何况,天底下的毒,成沈琼玉都认得,只是她不想说出口。
      甯仪点了点头,便留下了一只白瓷茶盏与芯儿饮尽的茶盏,颔首後退了出殿。
      半响,听脚步走远後,沈琼玉才端起了白瓷茶盏,嗅了嗅,开口问道:「东宫在抓内贼?」
      秦翊为难地说道:「是,之前东宫让一位侍姬下了媚药在衣着上,幸而无事。但眼下娘娘脉象问题查不出问题,东宫众宫婢…唉…分为两三派,人人自危。」秦翊并非纯然宫婢,心知甯字辈与局的宫婢不合。
      众人皆知甯字辈直属於太殿下,太殿下为了保护娘娘安危,只许甯字辈接近娘娘,不能违逆,但这样一来,除了甯字辈再也没人能够接近权力核心,其余宫人自然忿忿不平。
      连她也是因为娘娘钦点才能够接近娘娘。而甯字辈对她有所尊重且不怀疑她也是因为她是秦家人。可是芯儿她就比较辛苦,她隶属於局的人,虽然是娘娘钦点,但因为芯儿不知何时开始,成为局宫婢的领头,便让人对她有所顾忌。
      「太殿下怀疑局宫婢?」沈琼玉又问。
      「东宫细作极多。」隔墙有耳,秦翊不便说得太明白,但这句话已间接告知沈琼玉答案。
      「那太殿下又为何让芯儿得以接近娘娘?」沈琼玉奇怪地问,若是真担心芯儿有问题,又何必安插在太妃身边,徒增困扰?
      「芯儿是娘娘她初入宫时侍奉宫婢,娘娘与太不合时芯儿一直陪伴在侧,娘娘念旧情,便让芯儿留在身边。兴许也是如此,局那些个宫婢,每个都绕着芯儿打转,就盼能沾点甜头。甯字辈当然对她更为提防。太殿下对这事睁一眼,闭一眼,恐怕也是顾虑局势平衡秦翊是秦明月亲自培育的秦家暗行,对事理的通透不可小觑。
      「那娘娘自个儿知道吗?」沈琼玉又问。
      「这…」秦翊对行歌的判断仍旧停留在秦家千金的模样,虽然进宫数月娘娘有所改变,对局宫婢及甯字辈一向公平,所以她并不确定行歌想法。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沈琼玉与秦翊闻言回头,行歌原先背对她们,缓缓地转过身,撑起身。秦翊赶紧过去搀扶她起身。
      「娘娘醒来多久了?」秦翊问道。
      「约莫芯儿嚷嚷时就醒了。」行歌起身下榻,伸展了身骨,瞧了一眼桌上的白瓷茶盏。
      「甯仪他们对局宫人太严苛了,反而逼得其他人无法生存,也逼得狗急跳墙。」行歌淡淡说道。
      「可是,细作们到处潜伏,实在防不胜防…」秦翊实在希望行歌可以留意些。
      「你们不也查过所有衣物器皿了?我这病气从何而来,却怎麽也查不出,何必为此让东宫内庭动荡不安?看来是我疏忽太久了。宣所有人至流云殿前吧。我说说他们。」行歌叹了口气,决定要训诫众人。
      「或许这毒下的隐晦。五行阴阳,生生相克。娘娘,民女为您查查吧。」沈琼玉放下瓷碗,淡然一笑。
      「你也认为是下毒?」行歌叹气看着沈琼玉。
      「这话民女还不敢断言,过几日自见分晓。」沈琼玉拿起调羹嚐了一口冰糖燕窝。
      秦翊见状,问道:「如何?可有异状?」
      沈琼玉绽开笑说道:「托娘娘的福,嚐到了顶级的燕窝,虽是碎渣,但也胜过民间燕窝呢。」
      「果真是误会芯儿了。」秦翊叹口气。
      沈琼玉没有附和,只是喝完了那碗燕窝。
      见沈琼玉喝得香,秦翊转而问道:「娘娘,我让人端来那盅冰糖燕窝让您嚐嚐如何?」
      *****
      芯儿踽踽独行於通往萧后的香径上,心情极佳,极为得意。
      太妃醒後嚐了碗那盅冰糖燕窝,且宣了众人训诫一番,她听得心花怒放,这会儿甯字辈可吃鳖了。
      且太妃又让她向楚魏帝、萧后报喜,而非甯字辈去向帝后报喜,这不是告诉众人太妃重视她吗?局宫女瞧甯字辈脸色难看,心里也开心,绕着她左一句芯儿姊姊,又一句芯儿尚宫,自己俨然奠定了在东宫局女官之首的地位,往後宫位置应该不远了。
      她当然知道靠向自己的这些人心里打的是什麽主意,东宫太若无异变,将来皇江行风会是未来天。而太妃有孕,地位日渐稳固,看现状,东宫人人皆想分一杯羹。但他们眼光短浅,不懂得雪送炭,所以在太妃落难时,跑个没影没踪,只有她与静儿在太妃身边照顾,如今才需要看自己的脸色。
      即使目前朝堂氛围诡谲,她也不怕。她打从入宫便知道,要为自己留後路,顶多换个主便是。就如同她侍奉过奉晴歌,後来太妃立,她赶紧央求局女官为她换了缺,改派赴流云殿侍奉。後来太与太妃闹翻,那时宫人们都窃笑於她看不清楚形势,她只是笑着说:「我们做仆从的,侍奉谁都好,但求一生安稳。」
      岂知她也下了番苦心?
      「好久不见,芯儿姐姐。」才绕过回廊,便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芯儿回首,脸色一变。
      「怎了?见到我很惊讶?」小梨由廊柱侧走出,微微一笑。
      「不,小梨妹妹,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芯儿神情转为和善。
      「应该没有姐姐好。听说姐姐在东宫混得风生水起,如今是太妃殿下身边的红人了。」小梨又笑。
      「消息传得真快。」芯儿抿嘴一笑,内心暗惊她前脚踏出东宫,後脚就有人去报信了。
      「可不是吗?我们这帮姊妹们,下场凄惨,就只有你一人平步青云,不该帮帮姊妹们吗?」小梨笑得更加阴阳不定。
      「你们?还有谁?」芯儿狐疑地问道。
      「出来吧。」小梨扬声向花丛喊。
      「姊姊,救我!」一抹淡黄色大腹便便的身影由花丛闪出。
      「静儿?!」芯儿见着来人,讶异地惊叫。静儿如今身形显然有孕在身,但是举止却娇媚无比。
      「姊姊,救我,我不想去赢洲!我不想待在契王爷身边服侍!」静儿哭道,拉住了芯儿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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