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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钰亭赶紧起身准备行礼,皇帝挥挥手说道“又没外人不必了。”
      钰亭倒也毫不客气哦了一声站直了身子。
      皇帝直接坐到床边伸手摸着楚禛的额头说道“怎么还没退,庸医。”
      楚禛说道“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毕竟在冷水里泡了一阵吗,总要有个过程。”
      开门声响起,长水走了进来。几乎完全无视了坐在床边的皇帝直直的走到钰亭身边,脸对着楚禛说道“下回还溜冰不。”
      楚禛赶紧摇头“不溜了,打死都不溜了。”
      长水又说“这下记住了?”
      楚禛赶紧回答道“记住了,记一辈子的那种。”
      长水视线一转看向了皇帝的后脑勺,钰亭看到皇帝浑身一抖,看来是见识过长水那说教功夫的。
      果然,长水开始了“你也是这种事你都不拦着,他傻你也傻啊,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看你把楚禛惯得,这下好了吧。好在有人跟着没出什么事,不然你就后悔去吧,我早就说过了教孩子事无巨细,你一个不注意他就能给你带来一堆破事烂事。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你看着看着都出问题,想你这种每天忙得更有没事就好好嘱咐。明知他贪玩入冬之前就该告诉他溜冰危险”
      天晓得长水说了多久,钰亭站累了找了个席子盘腿坐下,皇帝捂着脸完全没脸见人的感觉。楚稹翻过身去抠墙抠的很起劲,心里特别的同情钰亭。想长水这么个温柔内敛的人居然点了这么技能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钰亭本想和楚稹好好说说师父和半脸男的事,结果时间就被这么说没了。钰亭如果知道下次再见便是生离死别的话绝对不会让长水在这说下去的。
      初五入夜十分钰亭急匆匆的进到宫中,楚稹情况突然恶化午饭过后忽然呕吐不止,高烧不退。下午开始腹泻晕厥,这都是将死之兆!等钰亭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楚稹躺在床榻上四肢僵硬牙关紧闭,太医掐过人中灌过童便皆是不行,如今瞳孔已散唯有一口气还淤在喉间。
      钰亭俯在床边痛哭不已,皇帝坐在外间眼泪几乎要流干了。
      长水引着一顶小轿从正门入宫,后面跟着一队人马抬着十几口红漆箱子。小轿在楚稹的寝宫前停下,仕女请下一个身穿喜袍的新娘子。这便是楚稹的王妃,左司马的孙女安容,今年只有十二岁。
      钰亭被仕女引到外间,手里抱着楚稹的赤龙袍,一会儿将由他代替楚稹拜堂。新娘子由仕女扶着跨过高高的门槛,于钰亭并肩而站。钰亭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站在一旁长水,眼泪不停的滴落下来砸在赤龙袍上。长水走过来摸过他的头顶无声的安慰了一番,钰亭这才懂事的点点头牵起了新娘手里的红绳。龙凤烛被皇帝亲手燃起,钰亭正对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先皇和先皇后的牌位,皇帝坐在桌边的太师椅上。
      “一拜天地”
      钰亭和新娘转过身去面朝洞开的宫门,新娘独自跪下,磕头。
      “起”
      新娘独自起身。
      钰亭转回身子看到的是泪流满面的皇帝,钰亭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咬着嘴唇死死憋住。
      “二拜高堂”
      新娘再一次跪下磕头,钰亭站的笔直不敢去看那个身着喜服的新娘,那鲜艳的红色成了一种悲哀。钰亭曾想过楚稹的婚事应当是轰轰烈烈的,文武百官皇亲贵戚皆要祝贺。楚稹要穿着这赤龙袍威风八面的接来新娘,一路上吹吹打打,引得百姓纷纷出门来看。他们会一起拜过天地父母,一起举杯庆祝。皇帝会春风满面的看着新人为他奉酒奉茶,新娘子羞答答的坐在婚房里等着楚稹,而楚稹则会举着酒杯一桌桌的走过,收到无数的祝福。而钰亭自己那,钰亭自己会坐在长水身边等楚稹前来敬酒,还要把楚稹灌醉闹他的洞房,直到长水摇着头把他拉回家。
      可是现实那,没有高朋满座,没有声声道贺,没有满目的红色。楚稹躺在里屋即将咽气,皇帝坐在外间泪流不止,钰亭却牵起了一方红绳。
      “起”
      新娘站起身来。
      “夫妻对拜”
      钰亭与新娘一起转身,现在钰亭不得不看向新娘了,钰亭听到新娘在吸鼻子,有泪滴从盖头下滴下。只是钰亭悲的是楚稹,新娘悲的是自己。
      长水不知何时站在了新娘身后不远处,他示意钰亭这一拜钰亭也要拜。夫妻之间行大礼只需行躬身礼,可是钰亭却尴尬至极,他抿着嘴微微侧过身子不再正对新娘而是正对长水。
      “这一拜拜的是长水。”钰亭这样想着,弯下腰去,红盖头挡住钰亭大半的视线可是钰亭还是看到了,不远处的长水也弯下腰去,对着他深深的拜了下去。
      “起”
      这一次却是三个人起身。这是一个多么可笑而无奈的场景。
      新娘接过钰亭手里的赤龙袍,仕女挑着秤杆掀开了新娘的盖头。
      安容,一个仅有十二岁的女孩,她的璀璨人生还没开始便已陨落。如此的韶华年末却没有人能为她写下诗书几行,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否爱楚稹便成了他的遗孀。
      钰亭早已退到长水身边扑在他怀里抹眼泪去了。安容自己为皇帝奉茶奉酒,行大礼,仕女引着安容进了里屋。其他人纷纷退出,如今只有长水皇帝和钰亭了留在外间。
      “早知是这个结果当初就听你一句劝早早放手了。”皇帝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滚下来,他靠着椅子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他好像在对长水说话可是很像是自言自语。
      钰亭从长水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颓然的皇帝。
      “千金难卖早知道。”长水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生悲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