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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想吐。”
      夏茂棠捂着嘴,头晕眼花半跪在地上,惨兮兮的,游洛乍一看还以为他又哭了。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忙不迭说:“下线了,我不玩了。”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这回属于迫不得已型退出游戏。
      夏茂棠还没按esc键眼前就黑了,甚至他连游洛的道别都没听见。不过脱离游戏之前,后背还留着被游洛轻拍过的感觉。这人的手真他妈的冷……
      回到现实世界的第二秒,他大喘了一口气,胃再度翻腾痉挛,来不及跑去盥洗室,他就弯下腰吐了。
      “好烦啊。”
      不仅新买的机械键盘不能用了,还得自己收拾呕吐物。键盘上苹果中带着血,血中带着皮蛋粥。看了更想吐。他抹了把嘴,用手撑着电脑桌砰地从椅子上蹦下去,盥洗室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眼泪从下颚一点一点掉下来。
      晚上十点多,夏茂棠寂寞孤独地出门丢垃圾。
      这会儿已经是秋天了,天气渐渐变冷。风冷,地上也是,甚至有点冻脚。
      他扔了垃圾,打了个颤往回走,这时花园外停着的一辆车的前灯忽然亮了,穿过月季花直奔他脸上来。夏茂棠下意识瞄了一眼车牌,然而他记不住这些数字,也不能分辨这辆车从前有没有见过、是谁的,于是掉头走了。
      在他身后,车门开了,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白发中年男人。这个人夏茂棠见过,也记得住,因为他是游洛的父亲王明珂。
      所以当王明珂叫住他时,夏茂棠光是听这声音就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问:“叔叔找我有事吗?”
      王明珂双手拿着一个很大的扁平纸袋,他用这个姿势拿着,又是面无表情,仿佛在抱一张遗像。这个比喻不太吉利。
      不想王明珂却对他说:“这家里放着的一张画像,想来想去应该是你画的。”甚至,他还把画递给了夏茂棠。
      难道是游洛的肖像画?
      他打开纸袋——画框里坐着的、十八岁穿舂华校服的游洛与他隔空相视。忽然间夏茂棠感到一丝惘然,他还是把这张肖像画画出来了,可画中人、作画的人……
      “这是——”夏茂棠疑惑不已。
      王明珂把这张画给他是什么意思?
      王明珂问:“你画的,想起来什么了吗?”
      “没有。”说着,夏茂棠把画装进袋子里,又递给了王明珂。
      “你留着吧。”王明珂却没有接。
      又说:“本来就是你画的。等游洛醒了,你再还给他。”
      王明珂说得如此顺理成章,倒是让他如坠迷雾。游洛的父亲把画给他是想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情,而且如此笃定他的儿子能够苏醒……为什么?
      他分明记得自己探望游洛时,王明珂对他何其冷淡。
      “是因为我听夏温说起你的事情,”王明珂又说,“早日康复,先走了。”说完,他径直离去。
      夏温似乎是c的名字,他的母亲。
      夏茂棠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追问道:“什么事情?”
      王明珂的脚步停了停,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烦恼:“夏温说,你看到游洛的新闻之后,急匆匆连夜开车回北京以至于出了问题……她昨晚找我要说法,这我做不到。等游洛醒了,你自己找他算账吧。”
      夏茂棠心头一跳。他愣了愣:“是这样吗?”
      “她说是的。”
      王明珂走了,他一个人留在门口呆呆站着。当纸袋重新打开,他又一次看见了游洛的笑脸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幅画非常逼真……和王明珂所说的真相一样真假莫辨。
      他是因为游洛而回到北京的。
      然而,夏茂棠却觉察不到任何真实感。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游洛那样,他毫无任何熟悉与真实的感觉。夏茂棠在玩一个虚拟全息游戏,游洛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nc而已。他已经完全把游洛忘记了,就算他当初为了游洛而飞奔回北京是真的,他也已经全然忘了。
      夏茂棠思来想去,游洛父亲没必要说这么一个谎话。王明珂的话也许是真的。
      这件事无非有这两种可能性。
      1,王明珂的话是真的,c说的也是真的。他和游洛比看起来感情更深,否则他很难想象自己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的车祸回来。
      2,王明珂的话是真的,c说的不是真的。她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撒谎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误解。毕竟c也好b也罢,从未有人向夏茂棠提及过这件事。
      他忍不住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凌晨,时间是十二点之后到一点之内,c和他一起在天津。他正在c的房子里玩手机。c说了很多话,估摸是关于事业相关的,因为c平常和他来回只说这些。他玩手机,c就在看电视,恰好按到了娱乐台。
      “知名歌手游洛车祸后续,经纪人称不便接受采访……”类似这种标题,女主持人面无表情地念了出来,然后跳播到车祸现场。高速公路上很多交警、警察在维持秩序,因为现场有不少粉丝哭闹。
      然后呢?
      夏茂棠应该是慌里慌张、面色惨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着急地找自己的车钥匙。
      他说,他要回北京一趟。
      c一定会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要回去看游洛。”
      于是故事里的夏茂棠匆匆开了车,不顾c的阻拦,他带着急切或悸动或痛苦或恐惧的情绪上路了。夜很暗,车速表指针很亮,他的破奔驰像一道闪电穿梭在高速公路上,一头撞上栏杆,差点因此送了自己的命。
      故事的真相是这样的吗?没有人知道了。现在的夏茂棠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站在车祸的废墟旁边,眼看着救护车呼哨而来。应急灯照亮了被撞得变形的车厢和驾驶座,夏茂棠血淋淋地抬出来了。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原来他也是满身伤痕、手骨扭曲且血淋淋的,然而什么痛觉也没有。
      这时b和c又出现了,他们模糊又紧张的两张脸徘徊在病房外。b说他的手断了,c问他还能画画吗,以后怎么办。其中一个说,不知道。
      如此想象着,夏茂棠慢慢走到附近

18.第 18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