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断】【薄情】
直到一群人重新踏上回城的路,铃铃春风之中,余幼嘉才又回忆起无数人曾批判过她的言语......
或许,那些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即成的婚事告吹她不伤心,听闻生母逝世的消息她也不难过......
总是只记得要走下去。
无论多艰难,就算是被打断所有牙齿,她也只会想把牙齿换成铁牙,用以撕咬破开面前所有阻碍,走下去。
她总是这样的人。
只要一盏茶,睡上一觉,她就又能重新活过来。
可惜,现在茶没了......
原先歇神的地方,也不能再去了。
余幼嘉微微晃了晃脑袋,勉强在呜呜咽咽的春风声中寻回些许神智。
她坐在驴车上,转头看向恍若被打散三魂七魄,时不时仍在无意识抽泣的五郎,出声道:
“你这样一路回去,不仅家中人惊慌,城中百姓见了只怕也惶惶。”
百姓是基石,厚重质朴,必不可缺,但也着实脆弱。
五郎哭了半路,早早就哭不出眼泪,可双目红肿,满脸狼狈的模样仍一眼就能看出遭了极大的难事。
百姓们若是瞧见,没准就觉得五郎等人在外发生什么大事,又开始提心吊胆。
五郎窝在车斗的边角里,麻木而又无措:
“......可我,可我......”
可他也当真做不到若无其事啊!
如此大的消息,怎么瞒?又能瞒多久?
他们......他们难道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当事情没有发生,也不报仇吗?
余幼嘉将他脸上的神情一览无余,毫不犹豫便回道:
“报仇也要有报仇的本事,如今天下风雨飘摇,自然能多瞒一日算一日。”
“家中老夫人身体越发孱弱,你母亲自去年白氏与洪氏身死后,神智一直有些惶惶,家中姊妹也还小......这时候不报丧,就是最大的喜。”
“往后我会想办法伪造从北地寄回的信件,瞒住丧讯,等崇安安定,我们有本事走出崇安,自然有办法探听那位去青木川礼佛的贵人到底是谁。”
届时,才有办法消解仇怨。
不然若是此刻北上,自身都难保,谈何报仇呢?
五郎仍然悲痛万分,可听了这话,却到底是伸出手,胡乱试图擦去脸上的涕泪。
坐在他身旁的果娃早在一旁宽慰了一会儿,眼见五郎要擦拭,连忙从家中带出的皮囊里小心倒出了点儿水,打湿汗巾递给了五郎。
五郎勉强擦拭了几下,眼睛没压下去多少红肿,言语倒是比先前多染上了些许少年人独有的痛恨:
“说是宫中的贵人,数来数去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嫔妃公主,最大也不过是皇帝和太子.......若是狗皇帝明日就死了就好了。”
余幼嘉难得没有反驳这话,同在车斗里坐着的李老爷子倒是难得接话道:
“咱老百姓咋能说这样的话......”
一群人驴车上的几人齐刷刷看向李老爷子,连拖着病腿也正奋力收拾自己,想体面些去见妻女的牛叔都盯着李老爷子。
一车人都没有说话。
李老爷子就哀哀又叹了一口气:
“不过若是明日真死了,也当真是好事一件。”
四下皆松了一口气,余幼嘉收回目光,随口道:
“酒池肉林弃苍生者,此时不死,也定有死无全尸之日。”
只是不知,那又是何时。
余幼嘉思及此处,不耐的啧了一声:
“五郎,等你回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场春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