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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抱歉。”
     “你要接受现实,被爱的有恃无恐,不被爱的只能发疯。”
     “没关系,和我没关系。”
     在世俗的世界里,又一个她在这样那样。
     凌晨三点的急诊室永远飘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我攥着缴费单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硬币投进去的瞬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回头时看见老陈正蹲在地上捡面汤渍里的葱花,佝偻的脊背像被风雪压弯的枯树,白大褂下摆还沾着下午抢救车祸伤员时蹭到的血污。
     34;小陈医生,这碗算我的。34;他把最后一块碎瓷片扔进垃圾桶,转身从保温桶里又盛出一碗热汤面,腾腾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34;加了两份青菜,你最近总熬夜写论文,得多吃点绿叶菜。34;
     那是2018年深冬,我作为规培医生在急诊科轮岗的第三个月。零下十二度的寒夜里,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濒死者的哀鸣,急诊大厅的长椅上永远躺着裹着破旧棉被的流浪者。而老陈,这个年近六十的急诊科副主任,总会在凌晨三点准时从值班室拎出保温桶,分给我们这些年轻医生一碗热汤面。
     34;3床的老爷子又闹脾气了?34;他把面碗塞进我手里时,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心电图发呆。心肌梗死术后的患者拒绝吃药,家属在病房里吵着要转院,而我的博士论文开题报告还躺在电脑硬盘里,标题后面跟着触目惊心的红色批注。
     老陈没说话,只是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放在我桌上。玻璃糖纸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极了他办公室窗台上那盆永远开着的仙人掌。我后来才知道,那颗糖是他孙女昨天来看他时塞在他口袋里的,而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回过家了。
     那年冬天流感大爆发,急诊室的走廊里挤满了咳嗽的患者。我在抢救室连续工作了36小时后,终于在给一个高热惊厥的孩子插氧气管时手抖得厉害。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汗水顺着额角滴进孩子哭花的脸蛋上。
     34;让开。34;老陈突然拨开人群站到病床前,他的白大褂袖子卷到手肘,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前几天抢救有机磷中毒患者时不小心被针扎到的。他接过我手里的氧气管,动作稳得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34;阿托品10mg静推,建立第二条静脉通路。34;
     孩子的哭声渐渐低下去时,我瘫坐在地上,看见老陈背对着我擦掉额角的汗。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晨曦透过积着薄冰的玻璃照进来,在他花白的发顶上镀了层金边。那天早上,他在休息室的行军床上蜷缩着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我:34;论文改得怎么样了?34;
     我的博士论文最终顺利通过答辩那天,老陈特意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他坐在答辩委员会的最后一排,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当答辩主席宣布34;优秀

路西法·41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