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城外,海天相接处,大堡礁的暗礁群如沉睡的巨兽潜伏于幽蓝海水之下。艾瑞克身着紫衣,屏息藏于水下,紫绸在暗流中舒展如垂落的海藻,随波轻摇。海水裹挟着咸腥气味灌入鼻腔,冰冷的触感如针尖刺入毛孔,他却浑然不觉,双目紧盯水面粼粼波光,仿佛要将每一缕光线都镌刻进瞳孔深处。日光渐沉,暮色染透云层,海面由金箔般的绚烂转为暗青,远处礁石缝隙间渗出幽蓝磷光,恍若无数星辰坠入海底。
他深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紫衣之下,肌肤已因长时间浸泡泛起青白,指尖掐入掌心,用痛楚压下翻涌的恨意。记忆如毒藤缠绕——前两次失败,皆因冲动暴露行迹,眼睁睁看着洪世山遁逃。此刻他强迫自己将情绪剥离,将刺杀化作一场精密棋局,唯有冷静方能破局。
从白昼到夜幕低垂,他如礁石般蛰伏,直到一抹刺目绿袍划破夜空。过去的自己竟毫无防备,驭风直冲浮空车而去,绿袍在月光下灼灼如焰,却成了靶子般显眼的破绽。艾瑞克在旁观视角中看清了曾经的盲区:那浮空车四周笼罩着隐形的禁制波纹,若贸然闯入,必被阵法绞杀。可当时的自己,竟被仇恨蒙蔽双眼,连最基本的探查都忘却!
海面骤起轰鸣,斗法之声炸裂夜空。雷火交织的爆裂声、寒冰炸裂的脆响,以及洪世山那标志性的狂笑声,皆如利刃剜过耳膜。艾瑞克咬牙忍耐,指甲掐入礁石缝隙,恨意几乎冲破胸腔——过去的自己果然被两个小辈牵制,狼狈应对,全然失了杀手的章法。但此刻的他深知,忍耐才是胜负手。
当“过去的自己”挟着洪世山破空遁走,那冰甲女子却未追去,反是悠然返回浮空车。这反常之举让艾瑞克心头骤凛。他凝目注视那女子:冰甲泛着月霜般冷辉,她闭目端坐,面容隐在甲胄阴影中,竟似对洪世山的生死漠不关心。艾瑞克瞳孔骤缩,嗅到了阴谋的气味——这女子绝非普通护卫,浮空车内必有什么猫腻!
水下暗流忽急,艾瑞克稳住身形,紫衣随水涡旋动,如一团蓄势的暗夜漩涡。他摒弃杂念,将呼吸与潮汐同频,耐心等待最佳时机。海面磷光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寒光如刃,这一次,他誓要以旁观者的清醒,斩断所有错误的因果。
艾瑞克屏住呼吸,透过元素视野和精神力探测等手段注视着浮空车内的冰甲女子。她闭目养神的样子太过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一切变故。
海水在夜色中泛着诡谲的幽蓝光,浪涛拍岸声与风声交织成一片诡异的寂静。艾瑞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吸雷珠,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渗入骨髓。每当情绪如暗潮翻涌时,这枚珠子总能让他奇异地平静下来——倒不是它真有什么玄妙功效,只因它价值连城。若自己陨落,这珠子便会沦为他人战利品,多年心血终成他人嫁衣。这般思量,足以让他在狂躁边缘找回一丝清明。
此刻,他凝视着远处礁群深处疾驰的身影——过去的自己正挟着洪世山狂奔,而那位冰甲女子却反常地驻足未动。艾瑞克心中疑云翻涌:方才激战时,那女子与洪世山举止亲昵,分明不是主仆,倒像是生死相缠的恋人。可此刻,她竟对洪世山的安危无动于衷,莫非先前那副担忧姿态,不过是演给他看的戏码?这局棋,到底藏着怎样的后手?
突然,浮空车驾驶舱传来一阵熟悉的嗡鸣,如蜂群振翅般刺耳。艾瑞克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洪世山的声音!这绝不可能!他亲手将洪世山掳走,此刻人质竟在车内发声?惊疑间,冰甲女子转头望向虚空某处,红唇轻启:“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她眼底泛起期待的光,仿佛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
洪世山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喉结滚动间似有千钧重担压着。他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我先问你一件事……武师会不会有心理问题?或者说是心理疾病之类的?”声音沙
第440章 仇人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