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喉咙,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数完了。
我爬出来。
母亲已经吊在铜铃下,舌头伸出,眼睛睁着,直勾勾地望着我。她的脚边,就放着那个布娃娃,红笔画的笑脸,正对着我。
门开了。
一个穿黑袍的男人走进来。他脸藏在兜帽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眼睛,白得发亮,像死鱼眼。
他蹲下,伸手摸我的脸,指尖冰凉。
“从今往后,你叫林晚秋。”他说,声音像是从井底传上来的,“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母亲,忘了铃声,忘了你自己。”
我张嘴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进我衣兜:“等你长大,它会来找你。”
然后,我被抱起,世界颠倒,黑暗吞没一切。
“啪——”
报纸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像一声闷响。
我跪在档案室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发抖,冷得像刚从井底捞出来。头顶的灯忽明忽暗,管理员不知何时不见了,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和那张照片。
娃娃的笑脸还在笑。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七封未寄出的信,是不是就是母亲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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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衣兜里那封……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我猛地摸向口袋,手指探进去——空的。
可我记得,搬家那天,我在旧衣里翻出过一封泛黄的信,没署名,只有一行字:
“晚秋,当你听见第三声铃响,就是我来找你的时候。”
我把它烧了。
我以为是恶作剧。
我以为是梦。
可现在,我听见了。
从图书馆深处,从地底,从墙缝里,从我脑子里——
叮。
叮。
叮。
三声。
铃响了。
我猛地抬头,档案室的灯彻底熄灭。
黑暗中,我听见脚步声,很轻,一前一后,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走廊尽头缓缓靠近。
然后,一声轻笑。
“晚秋……”那声音像母亲,又不像,“妈妈等你好久了。”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
可我知道——
我不是被父亲收养的。
我是被“他们”送走的。
而青石巷,从来就没放过我。
那七封信,不是母亲写的。
是“他们”写的。
每一封,都是召唤。
而我,是祭品。
铃响三声,不是让我出来。
是让他们进来。
我慢慢站起身,后退,再退,直到背抵住墙。
可墙是湿的。
我伸手一摸——
全是血。
墙上,用红笔画着一个笑脸。
和娃娃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会跳楼。
因为他听见了铃声。
因为他,也收到了信。
而现在,轮到我了。
井底的回声,从来不是回声。
是他们在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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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井底回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