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火光早已远去,可她仿佛仍看见韩烈站在烈焰中,那一瞬的迟疑,那一声轻唤,那一道深埋于仇恨之下的裂痕。
若那是真的……若那不是伪装……
那么,或许有一条路,不必以命相搏,也能揭开真相。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按在心口,感受着体内残存的真气流转。
灵犀幻音诀,能引动人心最深处的记忆与情绪,却也最是凶险。
一旦施展,轻则昏厥,重则经脉逆行,终生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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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有些真相,必须用命去换。
暗室中,三人沉默对望,谁都没有说话。
唯有那半枚虎头兵符,在幽光下泛着冷铜色的光,像一段不肯沉没的过往。
而远处,风声渐紧,仿佛有无数脚步正悄然逼近。
火光早已被厚重的岩壁隔绝,密道深处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都仿佛被黑暗吞噬。
麴云凰盘膝而坐,指尖轻抚那把随身多年的短琴——琴身斑驳,弦丝微颤,是当年父亲亲手所赠,也是唯一幸存的麴家旧物。
她闭目,心神沉入丹田,体内残存的真气如游丝般缓缓汇聚。
牛俊逸见状,眉峰骤紧,低声阻道:“你已强撑至此,再动灵犀幻音诀,轻则昏死,重则……”
“我知道代价。”她打断他,声音极轻,却如刀锋出鞘,“但那一声‘云儿,不是演的。若韩烈心中尚存一丝旧念,这曲子,他一定记得。”
那是她幼时在军营里常唱的童谣——《铁甲行》。
调子粗犷,词句简单,却是麴家亲兵子弟传唱的暗语歌谣,唯有血脉至亲与贴身护卫才知其意。
若韩烈真是韩伯之子,那这首歌,便是他童年记忆里最深的一道烙印。
她指尖轻拨,第一缕音波如细针般渗出,无声无息,顺着通风石隙悄然蔓延。
这不是攻击,不是操控,而是唤醒——用最柔软的音律,刺入最坚硬的仇恨外壳。
牛俊逸屏息凝神,耳力全开。
李昭则紧握刀柄,目光死死盯着密道尽头的黑暗。
一息,两息……时间仿佛凝固。
忽然——
“当啷。”
一声极轻的金属坠地声,自远处幽幽传来,像是长剑脱手,又似魂魄骤离。
牛俊逸眼神一凛,缓缓起身,借着石壁缝隙向外窥探。
火把摇曳,映出一道孤影——韩烈独自立于空地中央,黑袍猎猎,手中长剑已斜插入地,肩头微微颤动,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的重压。
他没有呼喊,没有召集人手,甚至没有回头。
牛俊逸眸光微闪,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边缘残缺,纹样古朴,正面刻着“麴”字篆印,背面是一只展翅雄鹰。
那是当年麴云凰被押赴刑场时遗落的贴身信物,他曾冒死潜入刑场废墟,从血泥中将其挖出。
他指尖一弹,铜牌如落叶般轻飘飘飞出,落在韩烈脚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韩烈身躯一震,缓缓低头。
火光下,他盯着那枚铜牌,良久未动。
终于,他弯腰,动作迟缓得仿佛背负千钧,指尖触碰到铜牌的瞬间,指节猛然收紧,几乎要将其捏碎。
可他终究没有喊人,没有拔剑,更没有追来。
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被风霜蚀尽的石像。
牛俊逸悄然退回暗处,神色凝重如铁。
麴云凰仍在调息,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唇色泛白,显然灵犀幻音诀的反噬已然袭来。
但她嘴角却微微扬起,极轻地吐出两个字:“……是他。”
李昭低声道:“他若上报,我们早已被围。可他沉默……说明他心乱了。”
“不是心乱。”牛俊逸缓缓摇头,眸底寒光微闪,“是心死过的人,突然听见了故园的风。”
他望向麴云凰,声音压得极低:“他认出了你,也认出了过去。可他如今身在敌营,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他不敢动,不敢言,只能任那枚铜牌躺在脚下,像一把插进心头的刀。”
密道内再度陷入沉默,唯有风声穿隙,如泣如诉。
而远处,敌营方向,火光渐熄,夜色如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牛俊逸知道——
有些东西,已经悄然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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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火光里的旧影,谁在唤我名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