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吗?你以为你倒下了,赤焰军魂就能重燃?”
韩烈低头,看着手中断刀,缓缓道:“我活着,是为祭奠。我死,也是为唤醒。”
她猛地攥住他手腕:“你答应过我,要听我写完那道诏!”
风起,吹乱她的长发,也吹动他衣角猎猎。
韩烈终于抬眼,声音低沉却坚定:“所以我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谷外。”
麴云凰怔住。
片刻后,她转身取来灵犀琴,置于石案之上。
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滚落,滴于琴弦。
她轻拨一音,声波如涟漪扩散,整座军驿的灯火竟同时摇曳一瞬。
“我陪你一段。”她声音清冷,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决意,“我的‘灵犀幻音诀可替你冲开音瘴一线生机——但你得活着回来,听我写完那道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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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烈闭目,深深一礼。
三更天,十一人悄然出城,踏向西北荒原。
夜色如墨,唯有天边一颗孤星,冷冷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而地裂谷深处,万籁俱寂,仿佛连风都不敢踏入半步。
谷口石壁上,一道古老刻痕隐隐浮现,其上二字,血迹斑驳——
“莫入”。
地裂谷如大地撕开的一道伤口,黑雾翻涌,寒风似哭。
韩烈十步一停,耳中麻布已被鲜血浸透,可那哀嚎声仍如刀锋刮骨——战马嘶鸣、火海爆裂、兄弟临终的呼喊,全在耳边炸响。
他咬牙前行,身后十名旧部已倒下六人,或抱头痛哭,或挥刀自残,眼中尽是血丝,神志尽失。
“不能停……不能停!”韩烈怒吼,声音却被音瘴吞噬。
他猛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一瞬,就在这刹那,一缕极细极清的琴音破雾而来。
如丝,如缕,如春风吹过枯枝。
是“醒神引”。
他瞳孔骤缩,循音猛冲十步,断刀狠狠插入地面一道幽光闪烁的石缝——那是音瘴的源头,音核所在!
刹那间,黑雾如被利刃劈开,裂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幽径。
他回头,只见谷口阴影处,麴云凰扶琴而立,十指染血,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一缕血痕蜿蜒而下。
她竟以灵犀幻音诀逆冲音瘴,以自身内力为引,为他劈出一线生机!
“快走!”她声音微弱,却如惊雷贯耳。
韩烈双膝一颤,几乎跪下,却只重重抱拳,转身冲入幽径。
谷底深处,寒气刺骨,石门巍然矗立,其上刻着“军令台”三字,斑驳如血。
他以断刀为钥,割掌按于门心。
血渗入纹路,机关轰鸣,青铜巨墙缓缓升起,其上密布七十二枚令符凹槽,唯第一枚空缺处泛着微光。
他颤抖着取出铁匣,将帅令符嵌入。
刹那,整座地底轰然震颤,尘封百年的机关苏醒,墙内传出低沉钟鸣,仿佛沉眠的军魂终于睁眼。
他命亲信携令符突围,自己断后。
归途夜色如墨,杀机骤起——黑衣人自崖壁跃下,刀刀夺命,却诡异避开心脉,只扑令符。
韩烈怒斩三人,忽见一人倒地后脖颈微露烙印——一个扭曲的“静”字。
他心头巨震:“守灯人?!你们竟还活着?!”
“你们忘了是谁点的灯?!”他怒吼,声震荒原,“是赤焰军!是麴帅!是百姓的命火!你们被洗脑,被囚禁,可那灯,是为护民而燃——不是为禁言而存!”
无人回应,唯刀光冷冽。
就在此时,远处七座山巅,火光冲天!
狼烟腾起,赤如烈焰,一道接一道,划破长夜。
是“赤焰令讯”——百年未现的军中最高反攻信号。
牛俊逸点燃了。
三日后,军驿主厅。
铁匣开启,帅令符嵌入主厅令架。
刹那,三十七枚遗族信物无风自动,如受牵引,缓缓排列成阵。
青铜令墙微光流转,竟在厅中投下一道巨大光影——山川纵横,城池星罗,七十二处赤焰旧营赫然浮现,如星图铺展。
牛俊逸立于光影之前,指尖轻抚图上一处幽谷,眸光深如寒潭。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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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帅印烫手,诏书没写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