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除夕夜即将来临之前,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寒冬,厚厚的积雪消融后,洗净了近日的阴霾。
薛宁赔了十万块钱,终于解决了抄袭问题,展览得以继续顺利举行。
在最后一天的展览上,王主任带人前来道贺,告知我心灵空间艺术馆在选拔中成功入围初选。
夜晚,我们不可避免地又畅饮了一番。这是我 2018 年最后一次充满利益的聚餐,最后我成功的喝到胃出血。
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两天,我便急匆匆的出院。我实在讨厌这个地方,那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就像一把钝刀子割着我的肉。
中午时分,艺术馆提前放了年假,同事们带着刚拿到手新年礼物,兴冲冲的离开。
我望着空空荡荡的艺术馆,突然心生莫名的落寞。正如艺术馆的名字,也许心灵空间,就该是空空荡荡,无人之境。
“四哥,赶紧走吧,再磨叽一会儿过午高峰了。”顾易催促着我。
他和我顺路,准备开车捎我一段路。
刚坐上车,他说:“还有一件事,上次你不是想和秦家大小姐和解,我已经解决了一半,下午我约了她喝茶,四点多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
上次我拜托他帮我约谢叔,他猜到了我的目的,于是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能够帮我解决我的问题。
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惊讶的问道:“不是!这么快就搞定了秦粒了,你小子会下降头啊?”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卖了我爸的一个人情,让我爸知道非骂我一顿不可。不过说好的,记得把唐大明星请过来让我朋友见一见,最好给个签名照。嘿嘿嘿!”
他说到最后,颇为心机的笑了笑,我看着他不由己翘起的嘴角,不知道背后藏着什么心思。
我想了想,“那就等喝完茶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刚好我把唐郁请过来,再推后一点的话,她要回家过年了。”
我们商量结束,顾易把我送到公交站,就匆匆离开了。
等候公交车的时候,路过一个大爷卖甑糕,想着中午饭还没着落,顺手买了一份。
公交车实在邪性,卡在我刚点着烟就来了。我匆忙的扔掉烟头上了车,刷了交通码,瞅着空位坐了下来。
在我对面有一对母女,小女孩撅着屁股趴在母亲的腿上,小声的问还有几站就到家了。她妈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还有三站就下车。
如此温馨的画面曾在我的脑海中上演过无数次,可惜母亲离开我太久,我已经忘记了这样美好的感觉。
我想起应该告诉父亲,自己除夕回家,于是我发微信给他。
他很快就回了消息,说到时候做好年夜饭等我回去。
我翻看着和父亲的聊天记录,零零散散的对话,似乎在证明我们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失去了女儿后,终于学会了主动关心我。而我同样在姐姐痛苦的去世中,学会了和父亲和解。
即便是一句微不足道的最近西安天气有变,记得穿暖,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这么多年以来,从他领着新媳妇上门,我没有不恨他的时候,我也有想过点了煤气罐,彻底毁了这个家……可是,现在我已经改变了从前的看法。
我接触过单亲家庭中成长的孩子,或多或少性格有些缺陷,我也是,虽然我不是“单亲家庭”,但我总觉得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
以前我也想过原因,最后明白凭借自己浅薄的人生经验想不清楚。或许随着司肆的死亡,其中缘由也会随风而逝。
纷乱的思绪像是窗外川流不息的汽车,小女孩哭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妈妈,你答应给我买那个娃娃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呜呜呜~”
女孩妈妈在人群中有些不好意思,抱起小女孩,捂着她的嘴巴,不想让她吵到别人。
我记得自己八岁那年春节,父亲给我和司酥提前准备了新年礼物。我的礼物是一辆遥控汽车,司酥会得到一个穿着花裙子的洋娃娃。
那天夜里,我把姐姐的洋娃娃扔了,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满脸泪花,哭着问家里人,她的洋娃娃呢。
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着她难过伤心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如今想想,自己那时候真是畜生。
距离司酥死亡已经半年了,也不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能不能看到蔚蓝色的大海。
今年春节,我想去她的墓地去看看……
“吉祥村到站,请乘客……”
我下了车,续了一根上车前没有抽完的烟,朝着康乐小区往回走。
第285章 再见秦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