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沾在北据点的城垛上,泛着细碎的光。哈桑踩着湿滑的石阶走上城墙,手里握着从辽兵俘虏处缴获的 “守城图”—— 图纸用羊皮绘制,标注着北堡的水井、粮囤、箭楼位置,还有几条通往山后的隐秘小路。他俯身摸了摸城墙的夯土,指尖蹭到昨夜战斗留下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暗褐色,混着露水的潮气,透着战场后的肃静。
“将军,降兵都集中在堡外空地上了。” 斥候小队长快步走来,甲胄上的铜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共俘辽兵九十七人,其中伤兵二十六人,按您的吩咐,已让医护兵先给他们换药。” 哈桑点头,顺着城墙走向空地 —— 只见降兵们蹲在地上,身上的破烂皮甲已被没收,手里捧着刚分发的耐盐禾饼,眼神里还带着怯意,与昨夜顽抗时判若两人。
李二郎正带着粮道兵清点降兵的兵器。辽兵的弯刀、弓箭堆在一旁,由专人用麻绳捆扎,弓臂上的牛筋大多已磨损,箭镞也锈迹斑斑。“这些弯刀得送去楚州铁匠铺重铸,” 李二郎拿起一把弯刀,刀刃上的豁口清晰可见,“比咱们的短刀轻,但硬度不够,砍在夯土墙上就卷刃。” 他回头对哈桑说,“降兵里有十二个是铁匠,不如让他们跟着张三师傅修器械,总比闲着好。”
哈桑走到降兵面前,声音洪亮:“你们若愿归降,编入北伐军辅兵,负责运粮、修城,每日可领两升米;若想回家,待我们统计完籍贯,就发路费,但不许再帮辽人打仗。” 话音刚落,降兵中立刻响起窃窃私语,有几人立刻举手:“我们愿归降!”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辽兵,正是昨夜守哨卡的小卒,“俺是涿州人,被辽人抓来当兵的,早就想回家了。”
晨露渐渐散去,阳光爬上城墙,晒得人脊背发暖。张三带着民夫和归降的铁匠,开始修复北堡的防御工事。城墙上的箭楼被投石机砸塌了一角,他们用新砍的松树做横梁,再用夯土填补缺口,归降的铁匠则忙着打磨缴获的弯刀,将卷刃的刀刃磨锋利,改造成修城用的工具。“这辽人的铁料还行,” 张三拿起一把磨好的弯刀,在城墙上划了道痕,“就是锻造手艺差,比咱们楚州的铁匠差远了。”
北堡的粮囤里,赵虎正在核对粮草账目。从西堡、南堡、北堡缴获的粟米共两千一百石,干肉八百斤,加上濠州运来的援军粮草,现有储备够五千人吃一个月。“将军,按王大人的吩咐,要留五百石粟米作为‘应急粮,储存在地下粮窖,” 赵虎指着账册上的红圈,“其余的分运到三个据点,每个据点留五百石,剩下的运去瀛州城,支援后续北伐筹备。”
哈桑接过账册,指尖在 “应急粮” 三字上停顿 —— 北宋军制中,“边堡储粮” 需分 “常供粮” 与 “应急粮”,前者用于日常消耗,后者密封在地下粮窖,非战事紧急不得动用,这是他从王晏之送来的《武经总要》里学到的规矩。“粮窖要按楚州的法子,铺三层干草、两层石灰,” 他叮嘱赵虎,“北地潮湿,别让粮食发霉。”
午间的日头正烈,瀛州城内的议事厅里,王晏之带着宝儿刚抵达。桌上摊着瀛州外围的地图,西、南、北三堡的位置用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攻克时间、伤亡人数、缴获物资。“从 420 章瀛州粮道初战,到 430 章北堡攻克,共四十日,” 王晏之指着地图上的路线,“拔掉辽军据点三个,歼敌两百余人,俘一百八十人,获粮三千石,自身伤五十八人,无阵亡,这个战果超出预期。”
宝儿翻开《北伐练兵战报》,里面详细记录着每场战斗的细节:“黑水河截粮战,用硫磺烟障阻敌;西堡攻坚,靠撞车破夯土门;南堡夜袭,火油烧床弩;北堡攻山,登山爪、防石棚协同 —— 这些战术都可编入《北伐军规》,供后续部队参考。” 她抬头看向王晏之,“大人,哈桑将军他们改良的投石机、渡桥,楚州工匠想派人来学习,批量制作支援其他战线。”
王晏之点头,从怀中掏出朝廷的批复:“枢密院已同意,将瀛州练兵
第431章 瀛州整备与练兵复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