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让铁水把它们烧成流火;然后背起一只空行囊,去干所有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把自己最喜欢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做遍,做到筋疲力尽,做到心脏像鼓槌一样敲断肋骨!!!”
它每说一句,酱汤里的气泡就更急一分,仿佛整只盘子都跟着呼吸。
声音忽又低沉下来,像夜色里滑过玻璃的蛇:“人为了适应这个世界,总得戴上太多面具:
谦卑的职员、守时的市民、孝顺的子女、可靠的丈夫、温柔的妻子、宽厚的兄长、俏皮的妹妹……
一层,一层,一层一层又一层,一层层的,重得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舍弃所有伪装?为什么不把所有的面具都撕下来?为什么不把真正的自己,放到太阳底下?”
“为什么不试着真正地活一次?”鱼头望着安特,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却带着炽热的火星,“为什么不去追求那种绝对自由的生活?为什么非得把自己钉在‘应该与‘必须的十字架上,直到锈钉长进骨髓?嗯?
来吧,只要一步,你就能踏进没有栅栏的荒原。”
话音落下,汤汁骤然平静,油膜重新合拢,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后,河面毫无痕迹。
只剩那对死白的鱼眼,仍直勾勾盯着安特,在等待他的答案。
“嗯——”安特把尾音拖得老长,他单手托腮,指节在桌面敲出轻慢的节拍,好像是在认真思考污染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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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
“你说得对,对得非常的正确,”安特轻轻的附和,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非常非常非常正确的理论。只可惜——”话锋一转,“只可惜,结论是错的。”
话音落下,他另一只手突然抓住餐刀,高高举起:“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绝对自由,只会孵出绝对的混乱!!!”
刀光一闪。
“更何况——”他叹息似的补完句子,“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杀光你们这些恶魔。”
餐刀破空,带着风声贯入鱼头。
“你浪费了一次机会,还有两次。”
污染源的声音同时出现在安特的耳朵里。
“噗嗤”一声,
餐刀贯入鱼头,紧接着,
“咔嚓”裂响,
刀尖刺透了餐桌;
“轰隆”,
半张桌面碎成塌陷的木片。
“噼里啪啦”,
餐具跳起又坠落。
“先生,出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的服务员几乎是踩着飞溅的汤汁冲过来。
地面上,是烂成一坨的鱼头,酱汤顺着裂缝缓缓渗入地板。
安特看着那坨,此时那对死白的眼珠终于失去光泽,幽绿的磷火熄灭,只剩两片浑浊的玻璃体,蛊惑的嗓音也已经彻底消失。
安特又把目光转向一脸疑问的服务员,摸了摸鼻尖,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抱歉,你们的特色菜……太有特色,吓我一跳。”
服务员低头看了看报废的桌子,又看了看安特:“先生,砸坏桌子要赔钱的。”
安特:“……”
我说我刚刚是在驱逐一个特流批的恶魔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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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理论正确,答案错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