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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参合陂再战(二)[2/2页]

慕容世家之燕国传奇 秦岭北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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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刚咽下去,少年兵就觉得肚子像是被无数把刀同时狠狠割着,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娘……”他双手死死捂住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他撞在尸体上,撞在石头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肚子里的剧痛已经完全盖过了一切。他的嘴巴里不断吐出黑血,溅在旁边的草上,草叶立刻就枯萎了,变成了黑褐色,仿佛生命被瞬间抽离。
     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最后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个虾米。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留下十个血洞,洞里还残留着他的指甲。他怀里的护心符掉了出来,上面绣着一个“平安”字样,那是他母亲亲手绣的,可此刻,这护心符却再也护不了他的平安。
     “叔父!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慕容轩心急如焚,嘶吼着,声音因为焦急和毒烟的呛咳而变得异常嘶哑。
     他挥舞着长剑,试图砍断南口的铁索,可毒烟像恶魔般不断袭来,熏得他连连后退,咳嗽不止,后背的旧伤也因剧烈的动作而渗出血来,染红了衣襟,“再等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慕容垂站在谷中央,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如被重锤猛击,肺腑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看到林婉清跪在地上,焦急地给一个中毒的伤兵喂药,可那伤兵却突然抽搐着死去,药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婉清!别管了!”他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也开始发紧,声音变得微弱而沙哑。
     “将军!这是最后的还魂草了!”林婉清举起药包,泪水模糊了视线,“您快服下!”
     慕容垂没有接药包,反而目光坚定地看向那些因中毒而瘫软在地的士兵。他们有的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有的疯狂地互相撕扯衣服,想要缓解身上的奇痒,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连呻吟都变得有气无力,仿佛生命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熄灭。
     “轩儿!”他突然喊道,声音虽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容轩连忙凑近,焦急地回应:“叔父!”
     “让还能站着的弟兄,用湿布捂住口鼻,组成三道人墙!”慕容垂的目光迅速扫过谷中,冷静而果断地命令道,“第一道挡毒烟,第二道护伤兵,第三道……给我守住西侧崖壁的缺口!”
     “可……可弟兄们都快撑不住了……”慕容轩看着亲卫营只剩不到十人,心中满是担忧与绝望,声音忍不住发颤。
     “撑不住也得撑!”慕容垂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和信念传递给他,“拓跋珪用毒烟,就是想让咱们自乱阵脚!一旦人墙溃散,他的重甲步兵就会从北口压进来,到时候谁也活不了!”
     他转向林婉清,语气急促却又充满信任:“婉清,你带医兵去东侧洼地!那里地势稍高,毒烟稀薄,把还有救的伤兵都挪过去!记住,用烈酒给他们擦身,能逼出几分毒气是几分!”
     “我这就去!”林婉清擦了把泪,迅速镇定下来,立刻召集医兵,带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伤兵。
     慕容垂又看向一个拄着断矛,艰难站起来的老兵:“老秦,你带二十个还能动的,去谷底水泽边挖泥!越多越好,堆在人墙后面!”
     “挖泥?”老兵先是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慕容垂用力点头,眼神坚定,“毒烟怕湿土!把泥糊在盾牌上,能多挡一阵!”
     老兵恍然大悟,咧嘴露出带血的牙,大声回应:“将军英明!”
     谷中再次响起行动的声音。中毒较轻的士兵用湿布蒙脸,肩并肩组成人墙,尽管不时有人因毒烟的侵蚀而倒下,可立刻就有其他人毫不犹豫地补上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医兵们背着伤兵,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侧洼地挪,林婉清的白裙被血污染成暗红,却始终冲在最前面,为了救这些伤兵,她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老秦带着人奋力挖起黑泥,用破布包着往人墙后送,泥水滴在地上,冒起细小的白烟——那是与残留毒烟相触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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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垂站在人墙后,看着弟兄们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心中既悲痛又欣慰。忽然,他对身边的传令兵大声说:“去告诉拓跋珪,有种出来跟我单挑!用毒烟算什么英雄!”
     传令兵犹豫着不敢动,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
     “去啊!”慕容垂用力推了他一把,“他不敢来!”
     果然,崖顶传来拓跋珪的怒骂,却没见一人下来。
     “看到了吗?”慕容垂对身边的士兵大声笑道,“他怕了!他怕咱们没死绝,怕咱们还能反咬他一口!”
     一个年轻士兵虚弱地笑了:“将军……您说得对……”
     慕容垂拍了拍他的肩,目光重新变得凝重。他知道,这道防线撑不了多久,必须等——等毒烟散去,等轩儿找到破局的办法,等那口气缓过来。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平安符,上面的燕子仿佛在扑扇翅膀,带着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老子站在面前,青牛的蹄子踏在白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军可见众生苦?”老子的声音在慕容垂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周围的惨叫,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慕容垂挣扎着睁开眼,看到老子的道袍在毒烟中轻轻摆动,却纤尘不染。青牛立在一旁,蹄子踏在血污的泥地上,竟未沾半点污秽,鼻息间喷出的白气与周围的毒烟泾渭分明。
     “老先生……”慕容垂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这毒气霸道,将士们……撑不住了……”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地上抽搐的士兵,一个少年兵正死死攥着母亲缝制的护心符,嘴角溢出的黑血染红了符上的“平安”二字,那绝望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老子抬手抚须,雪白的胡须在毒烟中轻轻飘动:“将军可知,为何这毒气专寻活人?”
     慕容垂一愣,一时语塞,脑海中迅速思索着答案。
     “因活人有‘欲。”老子微微一笑,指尖指向一个正疯狂抓挠皮肤的士兵,“他欲止痒,毒便趁虚入肤;”又指向那个跪地求饶的士兵,“他欲求生,毒便攻心;”最后目光落在慕容垂身上,眼神深邃而洞悉一切,“将军欲复仇,欲救人,这两股执念在体内相冲,毒气便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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