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
这顿饭吃得安静，妈妈絮絮叨叨说着邻居家的八卦，谁家儿子结婚了，谁家闺女考上公务员了。
厨房里飘来淡淡的油烟味，夹杂着炸藕盒的香气，那是张小凡从小最爱吃的。
34;小凡，你怎么不吃菜？34;妈妈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他碗里，34;最近工作忙不忙？看你都瘦了。34;
张小凡抬头，对上母亲关切的目光，又迅速低下头去。
34;还行，就是项目赶。34;他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却尝不出什么味道，但他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34;隔壁老李家的儿子，比你小两岁那个，上个月结婚了。34;妈妈又开始了，34;女方是医院护士，听说陪嫁了一套房...34;
34;妈，34;张小凡打断她，34;我吃饱了。34;他放下碗筷，碗里还剩半碗米饭。
妈妈皱起眉头：34;再吃点，你这才吃多少？34;
34;真饱了。34;张小凡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34;放着我来收，34;妈妈拍开他的手，34;你去歇着吧，难得回来一趟。34;
张小凡没坚持，转身走向自己以前的卧室。
房间保持着他离家时的样子，书桌上的高考复习资料甚至都没动过。
34;小凡，来吃水果！34;妈妈在客厅喊道。
他走出去，看见茶几上摆着一盘切好的苹果。
妈妈正拿着抹布擦拭已经干净的餐桌，那是她多年的习惯。
34;妈，别忙了，坐会儿。34;张小凡说。
妈妈这才坐下，却还是闲不住地织起了毛衣。
34;这件织完给你，天快冷了。34;她头也不抬地说，毛线针在她手中灵活地穿梭。
张小凡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和粗糙的手指，喉咙发紧。他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甜得发苦。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折好的纸条，迅速塞进妈妈的手里。
妈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34;这是什么？34;她拿着银行卡和纸条，展开后念道：34;密码是您的生日...34;
34;小凡，你这是干什么？34;
34;那个...我是想让您帮我存着，34;他挤出一个笑容，34;您不是总说我不攒钱吗？这里面有点积蓄，您帮我保管，以后娶媳妇用。34;
妈妈将信将疑：34;真的？？34;
张小凡走过去搂住妈妈的肩膀，34;您知道的，我花钱大手大脚，放您这儿安全。34;
妈妈的眼睛湿润了：34;你这孩子...妈是担心你自己没钱用。34;
34;放心，34;张小凡拍拍口袋，34;这卡绑定了我手机，随时能查余额，需要钱我转出来就行。34;
34;您就帮我存着吧，34;张小凡坚持道，34;就当...就当帮我个忙。34;
妈妈叹了口气，终于点点头：34;那好吧，妈给你收着。34;
34;妈...34;张小凡的声音哽咽了，他急忙转身，34;我该走了，明天还上班。34;
34;等等！34;妈妈快步走进厨房，拿出一个保鲜盒，34;草莓洗好了，路上吃。别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34;
张小凡接过盒子，沉甸甸的。
34;谢谢妈。34;他低头换鞋，不敢抬头。
34;我送你到公交站。34;妈妈说着就要换鞋。
34;不用了！34;张小凡几乎是喊出来的，见妈妈被吓到，他压低声音，34;您别出来了。34;
妈妈固执地披上外套：34;就送到楼下。34;
张小凡知道拗不过她，只好点头。
走出家门的瞬间，他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他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他一步步往下走，背影像是在逃离什么。
妈妈跟在后面，不停地叮嘱：34;到了给妈发消息...记得按时吃饭...少喝点酒...34;
他点头，转身的瞬间，眼泪终于决堤。
直到走出小区，他才蹲在路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泪水就是来得那么莫名其妙。
他猜到这可能只是个梦。但是他多希望这是一场可以永远不醒的梦。
手机在此时突兀地响起，屏幕上34;王强34;的名字不断跳动。
34;喂，强哥？34;
34;张总监！你可算接电话了！34;王胖子的声音炸得手机发颤，背景里觥筹交错的笑浪一波波涌来，34;项目庆功宴都开始了，蓉总刚才还问39;咱们的王牌怎么还没到39;——34;
蓉总。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过，带着一丝隐秘的甜味。
林蓉，公司最年轻的高管，三十岁就坐上了副总裁的位置。
永远一丝不苟的盘发，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红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曾在茶水间听同事们八卦，说蓉总离婚三年，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工作，追求者能从公司大堂排到地下车库。
但没人敢真的靠近她，她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一扫，再油嘴滑舌的销售经理也会瞬间噤声。
34;......你赶紧过来啊！金鼎酒楼888包厢，全公司人都等着你呢！34;
张小凡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他想起今天上午到副总裁办公室送文件时，她正脱了高跟鞋，踮着脚尖站在椅子上够顶层柜子的咖啡豆。
那件修身西装裙随着她的动作绷紧，勾勒出曼妙的腰臀曲线。
她回头看见他时，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34;小凡，你来得正好...34;
张小凡接着电话，指尖还残留着上午扶她腰时温软的触感。
蓉总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似乎还萦绕在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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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浮生若梦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