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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心的痛苦,其实说来简单。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与赢高明之间,注定不可能有一个“长相厮守”的结局。
     哪怕殿下眼底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依赖,哪怕他自己在心里已经无可救药地沦陷。
     可终究,身份有别。
     而且,他还是一个卧底。
     除此之外,更残酷的是。
     就在几天前,那位始终暗中与他联络、时不时下达指令的神秘人,再一次出现了。
     并且给他下达了一个命令。
     “想办法。让太子心性更坏,更暴虐,更不可理喻。”
     这话像一把钝刀,扎进了称心心口。
     他想要拒绝,可是无法拒绝。
     因为他知道,那一方势力不是他能抗拒的。
     而他唯一能得到的宽容,只有一点。
     对方给了期限,且颇为宽裕。
     而正因如此,称心才生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私心。
     能拖一日,便多一日。
     能缓一时,便缓一时。
     于是称心便反其道而行。
     他没有去蛊惑太子暴躁,而是日日以饮食相劝。
     先是让太子尝甜食,以替代酒。
     后来又劝太子尝辣,以替代暴戾。
     几乎是用尽全力,设法去熨帖赢高明的心。
     可每当深夜独处时,称心的心里,却生出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若这一切真能奏效,若美食真能让赢高明的性情一日比一日安稳,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到那时,殿下不再需要糖,不再需要辣,也不再需要有人小心翼翼哄着。
     而他,这个唯一的例外,是否还会存在?
     是否还会有资格,留在殿下的眼底?
     称心无数次思索,心绪翻涌,却终究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不过是个棋子,落子之地,哪有自己说话的余地。
     贞观十三年腊月初一。
     又是一场大雪。
     一大早,称心窝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场。
     泪水打湿了衣襟,声音闷在被褥里,像个孩子一样无声颤抖。
     可等到天色微亮,称心却很快洗干净脸庞,重新带着笑意,将一盘糕点捧在怀中,往东宫正殿走去。
     “殿下,今日膳署送来了……”
     称心站在殿门,轻声说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里头传来的,一阵低低的哀嚎给打断了。
     是太子的声音。
     闻声,称心心头一紧,快步推门而入。
     烛火摇曳,殿中气味混杂着药香与酒气。
     而此时,赢高明正斜倚在榻下。
     双手死死抱着小腿,面色惨白,冷汗淋漓。
     “殿下!”
     称心吓得手中漆盘几乎跌落在地,赶忙扑上前去。
     而赢高明则咬牙切齿,喉咙里发出断续的低吼:“腿……孤的腿,疼得要断了!”
     他声线嘶哑,额头青筋暴起,像是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
     整个人狼狈得不似往日那般骄矜,而更像一个被困兽笼中的野兽。
     称心心头猛地一沉。
     这些日子他日日守在殿中,从未见殿下有过这般痛楚。
     究竟是病?
     是旧伤?
     还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他不敢多想,只是忙不迭伸手去扶:“殿下,忍一忍!奴去

第1099章 不良于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