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的风裹着碎冰,刮在脸上像刀割。云袖站在崖边那棵歪脖子松树下时,水袖被风灌得鼓鼓囊囊,素裙紧贴着身子,勾勒出起伏的曲线,倒像是崖壁上开出的一朵冷艳的花。
午时的日头被乌云遮着,崖下的浓雾翻涌,偶尔露出底下的万丈深渊,看得人头皮发麻。三年前她在这里丢了三个同门,如今十四号选在这里,显然是想让她重温旧痛。
「云仙子倒是准时。」
身后传来砂纸磨石头般的嗓音。云袖转身,就见十四号斜倚在块血红色的岩石上,暗银色的蚀骨爪缠在手腕上,爪尖的灰光在阴云下泛着诡异的亮。他今天没蒙面,半张脸在阴影里,只露出削薄的唇和那双眼琥珀色的眼,眼尾微微上挑,看她的眼神像在打量笼中的猎物。
「你的人呢?」云袖问,水袖悄然绷紧,银线在袖中「咔嗒」作响。她不信十四号会真的跟她单打独斗。
十四号轻笑一声,抬手往崖侧指了指。那里的乱草里躺着几个死士,个个咽喉被洞穿,伤口边缘泛着灰黑——竟是被他自己人杀的。「我说了,要你单独来。」他站直身子,缓步走向云袖,蚀骨爪的细链随着脚步轻响,「当然,得先确保没人敢偷偷跟来坏了兴致。」
云袖盯着他手腕上的爪,鼻间萦绕着那股铁锈混着腥甜的气味。这味道让她想起昨夜腰侧的伤口,此刻还在隐隐发麻,像是有无数只细蚁顺着骨头缝往上爬。
「你想做什么?」她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水袖边缘的寒芒在微微颤动。
十四号在她面前三步远站定,琥珀色的眼从她紧绷的肩头滑到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在她被风掀起的裙角上,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听说云仙子的水袖剑能绕指柔,也能断金裂石,我想试试……是你的水袖韧,还是我的蚀骨利。」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缠在腕间的蚀骨爪突然弹出,细链「唰」地绷直,爪尖带着灰光直取云袖面门!那股铁锈腥气瞬间浓得化不开,闻得人骨头缝里发寒。
云袖早有防备,柳腰一折,身子像片柳叶般往左侧飘去,同时右手水袖甩出,银线缠着剑刃直劈十四号手腕。这一袖又快又狠,带起的劲风刮得十四号鬓发乱飞。
「好身法。」十四号赞了声,却不躲不闪,左手蚀骨爪突然探出,细链在空中打了个旋,竟精准地缠住了水袖的银线!两般兵器相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爪尖的毒液顺着银线往上爬,留下一串灰黑色的痕迹。
云袖心头一凛,猛地收力回袖。银线被毒液蚀得微微发颤,她能感觉到那股麻意顺着手臂往上窜,忙运起内力逼退。就是这片刻的迟滞,十四号已欺近身来,右手爪带着腥风抓向她的腰侧——正是昨夜受伤的地方。
「卑鄙!」云袖怒喝,左手水袖横挥,袖刃划向他的咽喉。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十四号果然撤爪回防,爪尖与袖刃相撞,火花溅在两人之间,烫得空气都发颤。
云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往后飘出数尺,低头看时,素裙的腰侧已被爪风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上面那道未愈的伤口正泛着淡淡的灰,像条丑陋的小蛇。
十四号的目光黏在那道伤口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灼热:「云仙子的皮肉,果然比寻常女子娇贵,连伤口都生得这么勾人。」
云袖的脸瞬间涨红,不是羞的,是怒的。她水袖一扬,两道银线如同毒蛇般窜出,直缠十四号的脚踝。「找死!」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云袖的水袖舞得密不透风,银线带着剑刃在空气中织成张寒光闪闪的网,时而如细雨沾衣,时而如狂风扫叶;十四号的蚀骨爪却刁钻狠辣,细链时收时放,爪尖专往她身上柔软处招呼,每一次碰撞都带着那股蚀骨的腥气和毒液。
崖边的歪脖子松被两人的气劲扫得枝断叶落,血色岩石上溅满了点点火星。云袖渐渐落了下风,她的内力虽深,却不如十四号那般阴狠无忌,尤其是腰侧的伤口被震得隐隐作痛,麻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让她的动作慢了半分。
「嗤啦——」
蚀骨爪的细链突然缠住她的右手水袖,十四
第五百四十六集,碰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