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的日月星辰同时亮起，仿佛在为他送行。
光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洪荒的气息彻底隔绝。
林宇立于一片虚无之上，脚下是流淌的星河，头顶是沉浮的混沌。
这里既非混沌，也非洪荒，更像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某个间隙。
前方，一道身影背对着他，正俯身”拨弄”着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
那长河由无数光影交织而成，映照着洪荒万物从诞生到终结的每一个瞬间。
正是时空长河本身。
而那身影的”拨弄”，更像是在调整着河流的走向，让某些支流湮灭，又让某些细小的分支陡然壮大，成为主干。
”很壮观，不是吗？”
那身影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种抽离的漠然，仿佛在欣赏一件与己无关的艺术品。
”每一个选择，衍生无数可能。”
”而我的工作，就是修剪掉那些不必要的枝丫，让故事回到‘正确的主线上来。”
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普通到没有任何特征的脸。
你看过之后，甚至无法记住他的容貌，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令人心悸，仿佛倒映着所有世界的生灭。
”你可以叫我‘导演。”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未触及眼底，
”虽然我更喜欢‘观察者这个称呼。毕竟，直接下场干涉，实在有失身份。”
林宇目光扫过对方手中无形拨动的”弦”，那是因果与时间的具象化，冷冷道：
”干涉？你将洪荒众生视为玩物，肆意篡改其命运，这叫干涉？”
”玩物？不，是角色。”
”导演”轻轻拨动一根”弦”，长河中一片光影湮灭，那似乎是一个本可能诞生的、属于某个小巫族的辉煌未来。
”而我，是确保这出宏大戏剧能按照既定大纲演下去的保障。”
”偶尔有几个角色生出自我意识，想要脱离剧本......”
他终于正眼看向林宇，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令人不悦的”欣赏”。
”比如你，林宇。你是最大的变数，一个本该在时空乱流中湮灭的‘穿越者，却奇迹般地存活，还拥有了不该拥有的力量，甚至惊动了沉睡的‘编剧。”
林宇心中凛然，对方对他的”根脚”一清二楚。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
”导演”像是听到了有趣的问题，
”维持‘秩序，或者用你能理解的话说，确保‘天道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不容许任何意外打破平衡。”
”盘古开天是既定剧情，龙汉初劫是，巫妖大战是，封神量劫也是......甚至圣人的诞生，都是剧本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宇：
”而你，以及你所庇护的那些人，正在成为意外。”
”罗睺本该在道魔之争中败亡，元神遁走，以待日后化形为魔佛无天。”
”但现在，他有了挣脱控制的可能。”
”元凤本该在龙汉初劫中重伤涅盘，沉寂无数元会，可你竟逆转时空将她救回，还让她保留了前世的记忆与力量。”
”还有盘古......他本该彻底身化万物，唯有残念寄托于不周山。”
”是你，给了他一线生机，留下了道种，让他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这一个个变数累积起来，会让整个剧本彻底崩坏。”
林宇握紧了太初剑，剑身嗡鸣，灰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这片虚无：
”所以，你们就一次次暗中出手，挑动量劫，甚至不惜引动混沌魔神，就为了清除这些‘意外？”
”清除？不，是修正。”
”导演”的语气依旧平淡，
”必要的牺牲是为了更大的稳定。”
”况且，你所经历的‘幻境，与其说是折磨，不如说是一次次测试和......邀请。”
”邀请？”
”不错。”
”导演”摊开手，指向那浩瀚的时空长河，
”加入我们。”
”拥有超越这方天地的视角，拥有‘变数的特质，更拥有了足以影响剧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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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徒劳地反抗，不如成为规则的维护者。”
”你可以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俯瞰万界生灭，执掌众生命运。”
”这难道不比你在洪荒泥潭里挣扎，试图保护那些终将陨落的‘角色更有意义？”
林宇沉默了，他看着脚下奔流的长河，其中浮现出无数熟悉的画面：
不周山下巫族咆哮天地，东海之滨祖龙翻腾，元凤于不死火山振翅，通天于昆仑山巅斩出青萍剑光......
还有十二祖巫围坐盘古殿，后土眼神温和而坚定......
这些，在对方眼中，只是可以随意涂抹修改的”角色”和”剧情”？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灰金色的神光前所未有的炽盛与坚定。
”把生灵的命运当做随意书写的剧本，把世界的演替视为一出戏剧......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是一类人。”
太初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导演”。
”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伟大的戏剧。”
”这是真实的世界，是他们的家。”
”而我，绝不会把家园的命运，交到你们这种漠然的‘观察者手里。”
”导演”脸上的那丝虚假笑容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漠然。
”真是......遗憾。”
他并未动作，但整条时空长河却骤然沸腾起来！
无数由光影组成的”锁链”从长河中爆射而出，从四面八方缠向林宇，每一根锁链都蕴含着一种”既定”的命运因果，沉重无比。
足以将混元圣人的元神都拖入既定的轨迹之中，永世沉沦。
”那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偏离剧本的‘角色，最终的下场。”
林宇长啸一声，不退反进，太初剑化作一道撕裂万古的惊鸿！
”我的命运，我自己来写！”
剑光与命运锁链轰然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数规则与因果被斩断又重组的诡异嘶鸣。
这片虚无之境剧烈震荡，长河中无数光影明灭不定，仿佛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命运都因为这场争斗而发生了偏转。
林宇的剑，斩断一层又一层缠绕而来的因果锁链，但每斩断一根，便有更多根从长河中滋生，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没用的。”
”导演”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
”你对抗的不是我，而是这早已写定的‘天道大势，是亿万生灵因果交织而成的洪流。”
”个人的力量，再强，又如何与整个世界的‘规则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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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章 真正危机所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