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回到四太子，一进云鹰殿，见沙虎跪在地上，金兀术不解道：“沙虎你干什么，起来说话。”
沙虎不敢起身，头垂的更低了，挨着地板道：“属下有罪，不敢告诉四太子，怕影响四太子行军，如今四太子回来了，属下必须面陈。”
当下把马匹、珍宝被丢失的事说了，金兀术闻言，眉头紧锁，脸色黑沉，钱财珍宝他不在乎，关键丢了几十匹宝马他是真的心疼，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事情蹊跷，半嗔半怒道：“你前来，进去说。”
待金兀术坐定，沙虎又跪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兀术忽然道：“可有查出些蛛丝马迹。”
沙虎犹豫一下，心里有个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要不要按仪福娘子说的做，一个说还是实话实说，不能欺骗四太子，思虑良久，依然拿不定主意。
金兀术见沙虎魂不守舍，沉默不语，喊道：“沙虎你想什么，本太子问你话呢？说，可查到什么线索了。”
沙虎被金兀术这么一喊，忙张口道：“有两个证人，逃到盖天大王府上，四太子找到他们就知道真相了。”此话一出，沙虎懊悔不已，愧疚不安，恨不能抽打自己两巴掌。
金兀术正在思考沙虎的话，没有注意他的神情，想了许久，兀术开口道：“这两个人是何人，为何逃到完颜宗贤的府上，他难道不知她们是我四太子府里的人，还敢扣住不放。”
沙虎心中忐忑不安，眉眼之间布满了欺瞒兀术的罪恶感，又担忧雨晴的生死，局促不安道：“属下，属下不知，盖天大王，她们属下，我。”
兀术道：“你慢慢说。”
沙虎焦虑道：“属下，还是四太子把她们找来，一问就知，属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乱说。”
兀术观沙虎言语行为，就知这事一定关系着一位极其厉害的人物，否则沙虎不会顾左右而言他，不在逼问沙虎，兀术心里很明白，就算沙虎说了，若想查个水落石出，也需要证人，立刻命令沙虎道：“沙虎，你去跟阿鲁要人。”
阿鲁是完颜宗贤的女真名字，属于完颜家族的旁支，女真人称他为盖天大王。
沙虎连忙道：属下去过一次，只是盖天大王他。”
兀术挑眉道：“他怎么样，不给。”
沙虎默默垂下头。金兀术沉思片刻，道：“他怎么敢扣留我府上的人，莫不是这两人年轻貌美，被他看上了，纳为娘子。”
沙虎闻言满脸通红，原本沙虎就黑，这一红就变成黑红色，又愧又怨，不敢兀术看见。
金兀术心里琢磨着阿鲁不值得什么，原本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若是为了两个丫头跟他闹翻，不值得，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沉思一会，又道：“沙虎你去准备些金银珠宝，另挑两个美貌女子给阿鲁送去，就说他府上的两个人和本太子府里的盗马事件有关系，需要她们过来说事，问完事若和她们无关，盖天大王愿意要，就给他送过去。”
沙虎口里应了，心下嘀咕道：“这和仪福娘子设想的不一样，四太子还要送回，这怎么办。”
金兀术催促的紧，他也无法和仪福商量，想着先把他们要回来在说，连忙准备金银财宝美人，送到阿鲁的府上，恰好宗贤刚从南京留守任上调回来，见到宗贤，沙虎把兀术的话说了，完颜宗贤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又不敢得罪金兀术，他知道金兀术是个硬狠角色，又见金兀术给足了他面子，也不好说不给，可又舍不得雨晴，正左右为难。
沙虎见完颜宗贤摇摆不定，既不说给又不说不给，干拖着。忽然脑子里蹦出一个主意，沙虎道：“大王也知道，这两人原本就是四太子府里的人，且她二人身上都背着案子，若是传风声，说是大王你指示的，岂不坏了大王与四太子的关系，依照属下看，大王应该尽量撇清楚才好，怎么还留着不肯放人，莫不真和大王有关系。”
宗贤喝道：“狗奴才，休要胡说，我自己的马还使不完，怎么会偷四太子的马，与我有什么好处。”
沙虎笑道：“既不是大王，大王怎么不放人呢？”
宗贤气道：“何时说过不放人，来人放人，把那两娘子放了。”说完猛的站起身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沙虎焦急的等待着，忽然觉得背后有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回头一看，见是雨晴，雨晴已经哭得泪人一般，沙虎走上前去，抓住雨晴的胳膊，喜极而泣道：“你好不好。”
雨晴点点头，又摇摇头，忽又掩袖大哭起来。
沙虎不知如何是好，忽的王氏拍手哈哈大笑，沙虎见王氏光着脚丫子，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脸色涂着一道红一道白的胭脂水粉，衣服脏脏臭臭的，正啃手指吃，啃完手指，又吃头发，忽然抓住雨晴的手指就啃，吓的沙虎一把把王氏推到地上，雨晴忙扶起王氏，解释道：“夫人她，精神不好。”
沙虎仔细看了王氏一眼，见她行动迟缓，神情呆滞，不由的叹道：“仪福娘子见到了，不知会怎样呢？为救你们，娘子可是费尽了心思。”
在回去的路上，沙虎悄悄问雨晴事情的前后经过，雨晴粗略说了一下，沙虎心中有了底，又叮嘱雨晴一会说话小心。
雨晴点点头，又惶恐不安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只是我怕，怕穆妃，我……”
沙虎握住雨晴的手，道：“你不用怕，等把事情说清楚，我和四太子要你，把你接到我家去，远离她们，你说好不好。”
雨晴闻言，眼圈一红，眼泪滴滴答答的无声落下，沙虎道：“你怎么又哭了，你还没回答我。”
雨晴道：“到了，我若能活着，定会报答你。”说着下了马，又把王氏扶下来，朝云鹰殿走去。见了兀术，雨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王氏却笑嘻嘻站着，看看沙虎，又看看你兀术，只管傻乎乎的呆笑。
雨晴拉着王氏道：“夫人，夫人快拜见四太子。”
金兀术见了先是吃惊的一愣，仔细看了一眼王氏，想起这妇人是仪福的娘，眼前的女子是仪福的贴身婢女，猛地反应过来，喝道：“大胆沙虎，你敢欺骗本太子，这两人你敢说不认识。”
沙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俯地道：“四太子息怒，属下也是不得以，雨晴，属下曾和你提过的，无奈被盖天大王霸占了，属下只好出此下策，不过雨晴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四太子一问雨晴便知。”
金兀术冷肃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心里却是飞快的转着，他知道沙虎忠厚老实，定不会想出借他之手救人的计策，即便是要救人，也会一五一十告诉他，不会如此胆大，先斩后奏。
目光又在王氏和雨晴身上扫势一眼，一下都明白了：“赵仪福，又是赵仪福。”刚想发怒，又一想还是把事情弄清楚为好，盯着雨晴冷冷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一句不真，你们二人一个都别想活。”
雨晴哆嗦着回忆道：“三年前的正月十六，本是元宵佳节，也是放偷节，那天晚上，一向吝啬的积香厨管事索婆婆，不知为何发起善心来了，每人发了一碗羊肉汤，两个肉包子，奴婢那日拉肚子就没吃，奴婢屋的香橼、红藕两人吃了，一盏茶功夫全都到了，奴婢一开始也没在意，只以为她们困了，吃完晚饭犯困也是正常。奴婢睡不着，便去找夫人说话，谁知夫人却说头晕，晕的很，天花乱坠的。我扶着夫人去炕上休息。却发现夫人屋里的几个女子趴在炕沿，晕的不行，连炕也上不去，还有的直接晕在地上了。奴婢才知道事情不好了，肉汤和包子有问题。可奴婢也不敢乱喊，只敢守着夫人。约莫一更时分，奴婢见十几个高大的男子，撬开房门，见人就扛起来，奴婢和夫人不敢反抗，就被他们抬走了。后来觉得不对劲，只觉他们把我们抬出府，装在马车里，马车里全都是昏睡的女子，又听见外面的人不停的赶马，马车外面很吵，后面跟着几十匹马。后来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说是要把我们和那些马买到西夏去，奴婢一听又慌又怕，变和夫人商量，趁着黑夜他们熟睡之际，偷偷逃了出来，谁有知道，刚逃出魔掌又入狼窝，我和夫人不认路，瞎闯乱撞，误入盖天大王猎场里，被带到他的府上，强迫奴婢做她娘子
第109章 兀术震怒审婢仆，王氏装疯免鞭笞[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