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宗命人传兀术进殿,又令人准备了一桌酒筵,兀术行了君臣礼,口喊“皇上万岁万万岁。”
熙宗笑道:“王叔请坐。郡王也坐吧!”
兀术、显忠闻言,告了谢入座,熙宗提起鎏金银执壶就要给兀术斟酒,兀术忙接过,道:“臣不敢劳驾皇上,臣自己来。”
兀术提起酒壶往八面人物曲水银杯里倒酒,到了半天,也没有倒出一滴酒来,兀术抬眼看了看银执鎏金壶,见壶嘴出酒的地方被堵死了,兀术又提了一下壶盖,见壶盖亦不能移动,整个壶都进酒的地方都被堵死了。
兀术又斜瞟了一眼桌上,见桌上放着各类禽肉,肉是生的,四肢都被砍去,骨头与生肉衔接处露出血迹。显忠不解其意,问道:“桌上怎么无刀,也无叉子。”
熙宗冷笑不语,只拿冷眼盯着兀术,兀术略想了想,便知熙宗在考验他,放下鎏金银壶慌忙跪下,显忠道:“阿玛,你”
兀术喝道:“跪下。”显忠听了也跪在地上。
兀术道:“臣无能,请陛下赐酒赐肉。”熙宗见了,冷绷的脸露出一点笑意,他对金兀术的反映还算满意。
熙宗故意命人将银壶的出酒处封死,又特意让人弄来狼、虎、熊、鹿等生肉并砍掉四肢,摆在桌案上。其目的自然不是让金兀术吃,他要试一试金兀术对他有几分诚意,若金兀术明白,他就会下跪请罪,则就表明兀术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若兀术不明白拂袖而去,则表明兀术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熙宗此举还有一个用意,他要让兀术明白不管你的权利有多大,都是朕赐的,没有朕的帮助与信任,你连一杯酒一块肉都吃不到。
兀术自然是明白熙宗的用意,才忙不迭的下跪请罪,熙宗笑了笑,搀扶起兀术,又叫显忠起来,将自己的酒杯递到兀术面前,又命人拿了刀叉来,撤去生肉,换上熟肉,与兀术把酒共饮。
裴满贞派什古前往宵衣殿打探消息,什古回去将熙宗并没有惩罚兀术,反而在殿内设宴请兀术的消息说了。
裴满贞听了十分气愤,嘭的一下,将师姑儿端来的药摔得粉碎。胡喜看了笑嘻嘻道:“阿姐,这下可怪不得小弟了。臣弟我做的天衣无缝,将越王叛变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皇上还是不杀他,哎!他完颜兀术命真大。”
裴满贞冷瞪道:“闭嘴,滚。”
胡喜讨了个没趣,腆着脸笑道:“皇后娘娘有命,臣弟这就滚。”
裴满贞撑不住笑了,道:“回来。”
胡喜又厚着脸皮,贼笑道:“皇后娘娘有命,臣弟又滚回来了。”
裴满贞喝道:“你少给本宫嬉皮笑脸的,本宫可告诉你,越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追查的,你回去把事情给本宫处理干净。
胡喜收起了嬉皮之色,一本正经道:“阿姐放心,臣弟不会让他查到任何把柄。”
裴满贞嗯了一声,又摆手道:“你去吧!”打发走胡喜,裴满贞忽觉身体不适,身子酸疼,脑子又昏昏沉沉,便令什古扶她到内室休息。
裴满贞歪在炕上,刚有了睡意,师姑儿又急急进来奏道:“娘娘,皇上来了。”
裴满贞猛地惊醒,挣扎着起来,道:“快请皇上进来。”
一语未了,熙宗笑着走来,道:“皇后快躺下。”
一步并做两步赶到裴满后榻前,道:“皇后辛苦了。皇儿呢?”
裴满贞令师姑儿抱来孩儿给熙宗看,又抬眼望熙宗,见他脸上都是淤青伤痕,左眼处疤痕最严重,伤口尚未愈合露着血肉,连着眼睛红肿一片。
裴满贞看了,都觉触目惊心,暗怪道:“这个胡喜真不会办事,让他挖个陷阱栽赃兀术,怎么把皇上摔成这样。”
裴满贞伸手抚摸,娇柔道:“皇上,你伤的这么重,怎么来了。”
熙宗略一笑,便牵动皮肉伤口,忍着笑意,道:“朕听说皇后生了皇儿,朕等不及了,一定要来看看。皇儿呢,快把皇儿抱来朕看看。”
裴满贞往前面一望,笑道:“皇儿来了。”
师姑儿抱着皇子上前,熙宗欣喜的,忘记了胳膊肘摔得脱臼了,忙上前接孩子,刚一动便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裴满贞忙抓住熙宗的手,道:“皇上你没事吧!”却又触摸到熙宗的伤口,熙宗哼哼了两声,就着师姑儿怀抱看了婴儿几眼,不由的嘴角又露笑意,喜道:“朕有儿子,朕有儿子,朕的皇位后继有人了。”
裴满贞听了大喜道:“皇上你刚才说什么。”
熙宗笑道:“阿贞,这是朕登基七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朕现在觉得朕以前的忍让都是值得的,朕的皇位,朕的江山让朕的太子千秋万代的传下去。”
裴满贞一时间被欣喜冲昏了头,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问道:“皇上真的要立皇儿为太子。”
熙宗道:“他是朕的嫡长子,朕不立他为储君还能立谁。过两日朕下诏立皇儿为皇太子。”
说罢,又伸手逗婴儿笑,裴满贞见熙宗的手掌铁青红肿,倒有些后悔指示胡喜做哪些事了,非但没有动了兀术丝毫,反倒要了熙宗的半条命。裴满贞越想也不心甘,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又道:“陛下,臣妾觉得立皇儿为太子不妥。”
熙宗道:“怎么不妥。”
裴满贞道:“大金已经有位四太子了,皇上又立皇儿为太子,都是太子,让人听着也糊涂。”
熙宗闻言微愣片刻,喃喃道:“皇后顾虑极是,四太子的称呼由来已久,只是一种雅称罢了,又怎能和朕的太子相提并论。”
裴满贞又道:“那些朝臣会不会又将皇上的太子看为雅称呢?毕竟大金的皇储都是谙班勃极烈。”
裴满贞不听谙班勃极烈还好,一提谙班勃极烈,熙宗心中就憋着窝火,想起他这些年受的委屈。他一心想要将兄终弟继的皇位继承顺序,改为父死子继,暗暗思虑道:“看来得先废除谙班勃极烈制。”
裴满贞见他的话触动了熙宗,便不在提及,又道:“皇儿还没有名字呢?皇上起一个吧!”
熙宗道:“皇儿的名字朕早就想好了,就叫他济安。”<
第220章 压惊宴熙宗试兀术,度祸患显忠心释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