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至五更,北胡军丁零、楼烦二王,各带一万精骑,分东西两路绕过冀州城,向南进发。
赵无恤设在冀州城东西两侧的伏兵,见北胡军到,立即杀出,厮杀一阵,佯为不敌便即后撤。北胡铁骑紧紧咬住,尾追攻击。
引诱敌军的两支大晋军队主将,见敌军上钩,暗自佩服赵无恤算无遗策,边抗击边“逃跑”,一路直奔安阳城北的大平原。这块方圆数百里的大平原,是骑兵驰骋的绝佳战场,对步兵自然十分不利。
追击的北胡军主将心道:“难道赵无恤就在此处摆下伏兵?这地势对晋军也太不利了啊?”但还是按照可汗布置,紧紧咬住大晋军队,尾追厮杀。
赵无恤的中军大帐设在距安阳城东北五十里外、天井山向西突出的一座小山上,赵无恤率诸将观察着追击的敌军。诱敌部队派人禀报,说敌军已被吸引过来。身旁的众将领喜形于色,纷纷赞叹大将军用兵如神,已把北胡人引到埋伏圈里。
赵无恤分析着敌情,却紧锁眉锋,暗自思索:“怎么只有两支北胡军追击?而且人马只有两万,他们不是要寻我主力决战吗?其余那些兵马呢?”转身问陶三春道:“贤弟,你派出的兄弟回来没有?”
陶三春摇摇头道:“还没有。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赵无恤指点着山下轻轻说道:“贤弟你看,北胡军这支骑兵,最多有两万人马,他们的主力怎么没来?郁久闾可是一直想要寻我主力决战的!你再看,咱们是步军多,退军速度慢,他们全是骑兵,按理说速度要比我们快,但你看,他们显然并未全力追杀,只是紧紧咬住我军后队……”他略一沉思,脸色沉重起来,“难道他们察觉了什么?陶三春,快派几个人,去接应探查的兄弟们。”
陶三春道:“是!我这就派人,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即回报大哥!”说着转身离去,小半个时辰后,领着两名满身大汗的斥候转回。
那两名斥候也是赵无恤三十六个亲随中的得力心腹,名叫王武、张仁愿,来到天山面前,急忙见礼,王武匆匆说道:“大哥,不好了,北胡可汗郁久闾亲率本部主力骑兵从天井山东边绕过南下,似乎想截断咱们的后路,包围咱们。我们俩先回来报告,那几个兄弟还在他们后面跟着,随时会把最新动向报给大哥。”
“什么?!”赵无恤大惊,心念急转。
以郁久闾那蛮横暴虐、狂妄自大之性,若发现晋军主力在冀州城南的广大平原上,定会全力扑来,用那凶猛无比、勇悍绝伦的铁骑把晋军全部踏为齑粉。
但现在郁久闾却派两万人来追击,自己却亲率主力绕过天井山,直扑安阳城,显然已经发现我军企图,一则是想切断我军后路,从后方折转,反来包抄我军;二来他们绕过我军设伏,亦可直扑大晋京师洛阳城。而洛阳城现在并无精兵强将守卫,北胡军若强攻洛阳,京师必危在旦夕。
若他不攻洛阳,而是想伺机同我决战,而我军不得不与之进行面对面的硬碰,那固然是郁久闾所希望的,而正面硬碰,我军胜算极少。一则兵力虽然稍胜对方,但我军多为步兵,敌军全是骑兵,二则战力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要“大逊数筹”了,我军与之对战,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两种情况不管出现哪一种,都将给大晋、给赵无恤这支征北大军带来灭顶之灾。
赵无恤表面上仍然沉静自如、神情镇定,内心里却刮起狂风暴雨。原定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怎么会被郁久闾察觉,敌军的斥候不可能探听到这么机密的军情,难道是有人走漏风声?而现在大战在即,却又不可能有时间去追查确定,可如果真有这人,那无疑是最能给自己致命一击的心腹大患!
赵无恤在心中把知道设伏计划的几个主将一一过滤,又一个个排除,这个内奸会是谁呢?难道是皇帝和马元贞派来的监军?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告知他们,而他们即使得知,也没有必要去告诉敌军啊?如果是,那么会是谁呢?
一阵山风吹过,松涛阵阵。赵无恤披风被山风吹起,颤颤有声。他用力摇摇头,心道:“敌变我变,只是我应该怎么变呢?”心念急转,脑海中急速转过一个又一个新想法,都被他否定。众将看着大将军沉思,也都安静下来。
赵无恤察觉到众将带着疑问的目光,朝大家微微一笑:“既然敌军上钩,那咱们就准备打个大胜仗吧!”
众将顿时轻松大笑。这里边有些曾是赵无恤昔日的旧部,还有不少是这次大战前才配属的禁卫八营将领,但一战下来,歼敌数万,众将俱都心服口服,身为军人,自然会对带着他们打胜仗的统帅由衷敬仰的。
众将纷纷请战:“大将军,下令吧!”“大将军,此战我愿为先锋!”
赵无恤目光炯炯地看看满山的树木,又巡
第14章 调整布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