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到自己同他来到这处的本来目的。所以赶紧拉回话题接着问，“我想连衣也应该同你说了，如今，南越步步败退，你离开后，那老妇人带着小皇帝一路南逃。朝中一片混乱，只剩下几个老骨头，还坚贞不移的守着。慕白也是个军事奇才，谋划已久，一路打向南越都城，现在恐怕，已经截着出逃的李太后同小皇帝。用不了几日，南岳就是北蔡的囊中之物。”
他认真的看着云溪，语气里不无惋惜。“说实话，你为了报仇，苦心筹谋这么多年，甚至能容忍自己在萧寒脚下忍辱吞声。现在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不遗憾吗？”
见清风还坚持这个话题，云溪无奈至极，只好细心解释道，“师兄，你知道我这些年苦心筹谋，可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坚持走到权力巅峰，拿下这万里江山吗？”
清风点头，目光沉痛起来，“你有你母亲的恨，还有，我爹的仇。你身体里流着北蔡皇室的血。肩膀上背负着对南越皇室的仇。这些都是你需要问鼎江山的理由。”
云溪抬头看着蓝天，山村的天空相当美丽。朵朵白云点缀着，颇为云淡风轻。
云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派平静，嘴上淡淡地说：“是啊，我从小便过得坎坷，自己没有娘亲，自觉比不上别人家的小孩儿。在别家小孩都还捏着糖人冲着爹娘撒娇的时候，我就已经背负着母亲的仇恨，同南越皇室作斗争。所以你头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如同竖满刺的刺猬一般，谁靠近就扎谁。”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当初和清风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年少肆意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也轻快了些，不再是那没有情绪的样子。
“本以为有了师傅和师兄，我便能很快为母亲报仇，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想到，我的存在却给师傅带来了灾难。那时候，我将剑插进师父的胸口，看着血晕染成一朵花的样子，我就在想，若是这一剑，刺到我身上多好，若是这血是从我身上流出来的，该有多好，至少那样我就不用愧疚，痛不欲生。那样，我也不用面对师兄。”
清风听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疼痛，当初，那血腥的一幕，仿佛历历在目。雪花落在皮肤上的冰冷，此时，也好像没有退却一般。
“云溪，这并不怪你。早先在凉城城的时候，我原本同你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云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出来，伸手指着天空飞过去那一排大雁，目送他们渐渐在又高又宽广的天空中变成了一排排细小的黑点儿，最后消失不见。
“你瞧。你看看这鸟儿他们多欢快。很久以前，雪儿便同我说过，她向往的就是这般遨游天空自由自在的生活，小小的皇宫是关不住她的。其实从那时候我便知道，若是我要这江山，就注定留不住她。”
清风冷哼一声，“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若她真的爱你，便会为你多着想一下。你想要的东西，她也该替你争取，而不是这般，只一味为自己着想。”
云溪摇摇头，唇角动了动，这才说，“她知道我想要什么。反而是我自己，从前一直不知道！我背负着我娘亲的怨，背负着师傅的恨。还有，包括师兄你在内的所有人的期待。我脚下踩着刀尖，一步步往前走，阴谋算计，分毫不差。稍有不慎，脚下等着我的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所以我回不了头，只能一路往前走。就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能。”
他似乎是想到当初，那般痛苦纠结的日子，脸色深沉。
“我手上沾着别人的鲜血，别人也想要我的命，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连晚上睡觉，我都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还要时时刻刻保持保持清醒。那样的日子，现在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清风抿唇，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这是你要走的路，你一直走的很好不是吗？”
云溪厕侧过头看他，知道他的心结，呼吸又浅淡几分，“师兄，其实你心中都明白，你只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吧！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从我跳下悬崖的那一刻，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我竟然觉得，除了同雪儿之间的感情，其他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
他说，“所谓的江山，仇恨，都没有办法带给我快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填补上一辈的恩怨。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
云溪伸手摘掉一株蓝色的小花，没有香味，但是看着非常美丽别致。它在萧瑟的秋天兀自绽放。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看到雪儿在我怀里，惊喜的得不敢相信的样子。我就知道，重新再活一次，我要做的，就是护她一生安稳。”
清风抖了抖身子，这人总是这样肉麻，他倒是怀念之前那闷骚冷漠的云溪了。
“特别是当我见到铜镜中完全陌生的这张脸以后，愈发觉得，或许上天给我重生一次的机会，就是要让我忘却前尘，和雪儿重新开始。”
第338章成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