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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近南的令牌埋入樱根的第三个清晨,灯湾的海面浮起无数灯影。
     不是金灯银灯,是各式各样的义灯——有的灯盏刻着“天地会”的暗号,有的灯芯缠着反清的檄文残片,最旧的那盏陶灯上,还留着刀劈的痕迹,痕里嵌着樱粉,粉里游着条极小的金龙,龙尾缠着半片龙鳞,鳞上的齿印,与陈近南令牌的边角严丝合缝。
     陈文灏站在第七株老樱树下,看着那些灯影顺着洋流漂来,漂得极慢,慢得能数清每盏灯里的故事:有漳州义士临终前塞进灯盏的血书,有台湾军民埋在樱树下的乳牙,有无数不知名姓的人,用陶土、木块、石块,造出属于自己的灯,灯芯里都浮着颗心,心尖闪着光,像陈近南帛书上的血字,从未褪色。
     苏樱的琉璃灯突然“叮咚”作响,灯壁的银纹在沙上拼出幅图:洛阳的灯市上,梳双丫髻的女子正把反清的密信藏进樱花瓣,花瓣落在琉璃灯里,灯盏的银焰突然变成赤红,像燃着团未熄的火。图的尽头,银线缠着条金线,线的另一端,正连着陈近南令牌上的红丝,缠得像打了个死结。
     陈文灏的断指处突然发烫,他低头,见铜灯的“鹿鼎”二字正渗出金液,液滴在沙上凝成个“陈”字,字的笔画里,浮出无数个相似的身影——陈近南在灯下写檄文,韦小宝在灯前藏密信,他自己在灯湾守根脉,每个身影的左眉骨,都有块深浅不一的疤,像代代相传的印记,刻着“承”字。
     潮来的时候,所有灯影突然在海面连成片,片上的灯火化作赤红,红得像陈近南的血,像台湾海峡的浪,像无数人心里未凉的热血。陈文灏看见赤光里浮出个巨大的“汉”字,字的笔画里,游着条金鳞银尾的龙,龙身缠着七缕发灰,七颗乳牙,四十九粒樱籽,还有陈近南的帛书,韦小宝的铜灯,陈文灏与苏樱的掌纹,掌纹交叠处,那颗双色籽正裂开,裂出的光里,浮着所有守灯人的脸,每张脸上都带着坚毅,像在说“我们都在”。
     “该让灯照得更远了。”苏樱的琉璃灯突然腾空,悬在樱树的最高处,银焰化作道光束,射向夜空,光束里,浮着无数封密信,信的开头都写着“灯湾传讯”,结尾都画着盏樱灯,灯盏的缺口处,卡着片樱花瓣,瓣上的纹路,是陈近南的笔锋,是韦小宝的顽趣,是陈文灏的坚守,是苏樱的温柔,最终都在信里,长成了“家国”二字。
     陈文灏的铜灯也随之升起,与琉璃灯在半空相照,金焰与银焰交融成暖白色的光,光里浮出幅壮阔的图:灯湾的樱林向四方蔓延,东到鹿鼎山,西至洛阳城,南达台湾海峡,北抵山海关,每个角落都亮着盏灯,灯芯里都浮着

第294章 樱承赤志·灯照江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