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耐盐禾的穗尖凝结成霜,初升的阳光将其融成水珠,顺着金黄的穗轴滚落。陈老汉踮脚查看抽穗情况,最粗壮的植株已抽出半尺长的穗子,谷粒饱满如珠,排列得密而不挤 —— 这是 “穗满粒实” 的好兆头,正如《农政录》“抽穗篇” 所记:“穗长过尺,粒密如星,乃丰收之基”。他身后的田野已泛出淡淡的金黄,抽穗的耐盐禾在风中起伏,像一片涌动的金海。
仓库的竹席上,野慈姑的球茎已开始膨大,最大的直径超过五寸,表皮透出淡淡的紫晕。宝儿用竹刀小心地切开一个球茎,横截面洁白细腻,布满细密的淀粉纹路:“这淀粉含量至少七成,” 她用手指捻起一点粉末,“比去年的老品种高一成,煮出来更面。” 切好的球茎被分成两类,一类装陶瓮准备外运,一类埋入地窖沙藏,“沙藏的要每半月翻一次,防止受潮发芽。” 地窖的湿度计显示五十五度,正是球茎储存的最佳状态。
“哈桑,把防虫网支起来!” 王晏之站在晒谷场边缘,望着远处飞来的麻雀群。新制的防虫网用细竹篾支撑,网眼细密如纱,刚好能挡住飞鸟:“这网要高出禾苗三尺,” 他调整着网的高度,“既能防鸟啄,又不影响通风。” 幕僚在一旁记录:“楚州耐盐禾已抽穗八成,需防虫网五十张、稻草人二十个,淮西各州同步配置。” 网绳的末端系着彩色布条,在风中飘动,能进一步驱赶鸟类。
正午的阳光格外炽烈,耐盐禾的穗子微微低垂,谷粒的水分在蒸发中逐渐浓缩。陈老汉让人给田间喷水增湿,用竹制喷雾器将水雾化后均匀喷洒在穗部:“这叫‘灌浆水,” 他看着水珠在谷粒上凝结,“能让淀粉积累更充分,比大水漫灌省水,还不会让穗子太重倒伏。” 喷水后的谷粒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用手指轻捏,能感到明显的硬度,与未灌浆的柔软截然不同。
农人们趁着晴暖给野慈姑除草,特制的小锄头刃口薄如刀片,能贴着地面剔除杂草而不损伤球茎。“这草叫‘水莎草,” 哈桑边锄边说,“根系和野慈姑缠在一起,不除干净会抢养分。” 他示范着如何辨别草与苗的根系 —— 野慈姑的根须白净带紫晕,杂草的则发黄发褐。除下的杂草被堆在田埂上暴晒,晒干后能当燃料,比直接沤肥更能防止草籽扩散。
午后的南风带着热浪掠过田野,耐盐禾的穗部开始出现少量黑粉病 —— 谷粒上的黑色粉末轻轻一碰就散落。陈老汉让人将发病的植株连根拔除,装入竹筐运出田外深埋:“这病会传染,” 他用草木灰撒在病株拔除后的空穴,“草木灰能杀菌,比石灰粉更温和,不会伤着周围的好苗。” 拔出的病株要埋在三尺深的土坑,上面覆盖石灰,防止孢子扩散到空气中。
王晏之的书房里,摊开着各州的病虫害报告。濠州发现少量蚜虫,泗州有稻飞虱迹象,他让人按《农政录》的 “驱虫方” 调配药剂:“艾草五斤、辣椒三斤、皂角两斤,加水煮沸后过滤,” 他在药方上批注,“每桶水加半斤药液,喷雾时要对着叶背和穗部,这些地方是虫子的窝。” 幕僚们将药方抄录多份,用驿马送往各州,附言:“药剂要现配现用,存放不超过三日。”
傍晚的霞光给野慈姑的叶片镀上金边,花茎上的紫色花朵已凋谢,结出绿色的蒴果。宝儿正在记录果实的生长情况,每个蒴果内有种子数十粒,饱满的种子呈褐色,瘪粒则是浅黄:“这些种子要单独收,” 她用竹篮收集成熟的蒴果,“明年选出最好的留种,说不定能培育出更耐旱
第401章 抽穗结实与秋获预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