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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霜在竹制育苗盘上凝成细珠,被初升的阳光映得透亮,随着日头升高,霜珠渐化成水,顺着盘底的透水孔滴落在青砖地上,洇出星星点点的湿痕。陈老汉站在传习棚前,看着从淮西各州赶来的三十名农技师,他们脚边的行囊还沾着旅途的泥点,眼神里却满是期待。“今日先学选种,” 他指着棚内摊开的耐盐禾种子,“这谷粒要选‘三沉三硬—— 沉水不浮、捏着硬实、咬着清脆,” 说着抓起一把种子扔进陶盆,水面上只漂起寥寥数粒瘪谷。
     宝儿带着农妇们演示野慈姑的切块育苗,竹刀在球茎上轻巧游走,每一刀都精准落在芽眼之间。“切块要‘留芽带肉,” 她举起切好的种块,截面露出两个饱满的芽眼,“芽眼朝上摆进育苗盘,盖土半寸,” 农妇们跟着模仿,起初总有切偏芽眼的,宝儿便握着她们的手示范:“刀要斜着下,像给瓜切瓣那样,” 盘里的草木灰被种块压出浅痕,这是防止切口腐烂的关键,比单用桐油更贴合农家条件。
     王晏之的幕僚在传习棚外搭建了 “土壤标本台”,十个陶盆里分别装着不同改良阶段的土壤:“这盆是未改良的盐碱土,” 他用手指捻起土块,白色盐碱簌簌掉落,“这盆是洗盐三次的,” 土块捏之成散粒,没有硬结,“大家记住,改良土要‘手捏成团,落地即散,” 他让农技师们轮流触摸,感受不同土壤的质感差异,旁边的木板上画着对比图,标注着每阶段的改良方法:“漫灌洗盐→撒草木灰→深耕晒垡”。
     正午的日头晒得传习棚内微热,陈老汉让人将耐盐禾种子分发给农技师们练习筛选。竹筛在众人手中摇晃,瘪粒和杂物从筛孔落下,发出 “沙沙” 的轻响。“筛要画‘8字,” 陈老汉纠正一个后生的手法,“这样种子滚得匀,不会扎堆,” 他自己示范时,筛出的饱满种子在竹席上堆成整齐的小丘,瘪粒仅占一成,“这手艺练熟了,每亩能多收半石粮。” 棚外的空地上,农人们正在晾晒拌种用的药液,艾草、苍术、皂角的混合液在陶盆里泛着褐色,阳光晒得药液表面结起一层薄膜,散发着辛辣的香气。
     午后的南风带着潮湿的暖意掠过新田,农技师们跟着陈老汉来到田间,查看灌渠的最后修缮。渠壁用石灰拌土夯实,表面光滑如镜,渠底的坡度用水平仪校准:“这渠要‘前缓后陡,” 陈老汉指着渠首,“进水口坡度一寸,到渠尾要三寸,” 他让人往渠里倒水,水流顺着坡度均匀流淌,没有一处淤积,“这样灌水时,整块地都能浇透,比平渠省水四成。” 新田的垄线已用石灰划出,笔直如墨线,垄间的排水沟宽深各三寸,像田块的血脉。
     农人们趁着晴暖调试新农具,铁匠铺送来的 “耘禾耙” 齿距比旧款密了一倍。“这耙能挨着禾苗走,” 哈桑握着耙柄在空地上演示,“齿尖圆钝,不会伤根,” 他耙过的地面留下细密的痕迹,比人工除草快三倍。王晏之的幕僚在一旁记录农具的使用要点:“耘禾耙每日用后需擦桐油,齿间缠稻草防泥土结块,” 这些要点将被抄写成册,随农具分发到各州。
     傍晚的霞光给传习棚镀上金边,农技师们围坐在一起,用沙盘练习画田垄图。陈老汉在沙上画出 “鱼鳞沟” 的形状:“这沟要交错排列,” 他用手指勾勒弧形,“下雨时能分散水流,比直沟排水快,还能留住表土,” 他让每个人都画一遍,不合格的就重新来,直到沙

第407章 春事备妥与技艺传习[1/2页]